總,還有別的事嗎?”
關旗陸眼底一黯,幾乎想張開手抱她,動了動卻是把手插進了褲子口袋,“司寇怎麼了?是不是對你不好?”
安之倏地掉過頭來,逆反地盯著他,“不關你的事。”
“小師妹。”他無可奈何地輕喚。
有生以來關旗陸何曾試過對人如此低聲下氣,但不知為何此刻對安之就是硬不起來,彷彿心懷愧歉,對她只想寵著哄著,而他這似無限縱容她發脾氣的姿態,卻讓安之內心壓制已久的委屈衝胸竄起,眼淚當場就湧了出來。
她在淚眼中定定瞪著他,啞聲道,“終於把我弄哭了,你現在開心了?”
關旗陸心如刀割,凝視著她淚流滿面的臉龐,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那麼渴望擁她入懷,可是卻又怕好不容易才熬過來的堅持會前功盡廢,而讓兩人再度陷入痛苦深淵,備受煎熬折磨。
安之拭乾眼淚出去,門外萬沙華怔了怔,朝裡看去,關旗陸轉身望向窗外,然而只那一眼萬沙華已經將他臉上從未見過的痛苦之色一覽無遺。
在洗手間待了良久,直到眼內紅絲褪盡安之才回座位。
聶珠說,“安之,曾總找你。”
安之一驚,心懷忐忑地去敲門。
曾宏正在收拾抽屜,見她進來,“坐。”看她一眼,“不用這麼緊張。”
安之幾乎不能反應,曾宏什麼時候曾對她和顏悅色過?
“今天是我在飛程的最後一天。”曾宏停下來,坐在大班椅裡,看向對面那個一臉謹慎和沉靜的人兒,“沒別的事,只是想找你隨便聊幾句。”
安之內心的緊張稍稍鬆懈下來,聽他這樣說,不禁又有些難受和愧疚,但這種時候卻又絕不適宜表現離情別緒,只得試探地輕問,“不知曾總去哪裡高就?”
“有一家美國公司會在國內設點,請我出任首席代表。”
“哇!恭喜曾總!”聞言安之由衷道賀。
曾宏是何等樣人,對於人心真假只一眼已然看穿,看出安之的祝福是真正發自內心,他不由得笑了笑,轉而既生感慨,“關總真是好運氣,竟然有你這麼忠心耿耿的下屬。”
安之心知他是想到了古勵,不知如何應話,也就只是陪了陪笑。
古勵臨陣和曾宏劃清界線,要麼是審形度勢識時務,要麼就是——他早被關旗陸收為己用,毫無疑問,如果曾宏離開,銀通裡的最大得益者就是古勵,即使他不可能坐到曾宏的位置,但是某個事業部副總監或總監的職位大致跑不了。
可見在曾宏私下準備著扯杆子舉大旗時,關旗陸也沒有閒著,而早已布好了陣式。
曾宏隱起表情,又看了看她,忽然道,“象你這麼年輕,大概對一個人掏心挖肺時,沒想過他值不值得的問題吧。”
安之心口一凜,面上卻保持著淺淺笑容,“曾總,我不太明白呢。”
曾宏抽過旁邊的一份檔案,“我今天還能行使副總的權力,所以從人事部要了這份東西,你看看吧。”
安之微怔拿起,卻是萬沙華的簡歷,她一眼就看見了底下關旗陸親筆寫上的薪酬,不管該剎那安之有什麼情緒或想法,也控制得很好,只是微訝笑問,“萬小姐的簡歷怎麼了?”
曾宏當然不相信她心底一絲異樣也無,不著痕跡地挑撥,“你比她進來早得多,工作也多得多,現在你做的事情和總助有什麼區別?可是不但職位級別不如她,連薪水也比她這個半途出道毫無經驗的銷售少那麼一大截,我是真為你不值。安之,不是我曾宏自誇,如果今天你跟的上司是我,我絕對不會象他那麼對待你,公司又不是他開的,他用的都是老司的錢,就算給你多加點薪水當獎勵又怎麼樣了?他又不是沒有這個權力,我真想不通。”
安之的笑容已變得有絲勉強,曾宏這番輕重恰當的說話直接擊中了她的命門。
曾宏看她神色便知已有收效,進一步道,“我的公司新成立,很需要你這麼有能力又忠誠的人,條件你自己開,只要是我權力以內的都沒問題,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有興趣隨時聯絡我。”
“謝謝曾總。”安之起身出去。
若是平時,她一定會讓自己先冷靜下來,但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她的情緒已煩倦抑鬱到了一種程度,從曾宏房裡出來後她直接就推開了關旗陸辦公室的門。
關旗陸並沒有如常一樣在桌後辦公,而是倚著窗柃望向遠處,側面上有種說不出的蕭索,彷彿他已經在這裡站了千年,見盡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