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嗎?完全不是。
他就是個自私的人,自私的只想顧全自己的生活,管他媽別人死活幹嘛?
但是當他真的面對生死時,尤其是那一刻彷彿就是他在殺掉那些鮮活生命時,那種內心中兔死狐悲的心情就宛如藤蔓一般從內心無盡的深淵裡蔓延而上。
如果是自己的生死危機,任禾絕對不排斥開槍殺人,但是這一刻就註定他此生絕對不會愛上那種掌握他人生死的感覺。
太殘酷了。
事實上當初被殺手用槍指著的時候,對方從房頂一躍而下,任禾一腳毫不猶豫的踹向對方身上。
他很清楚自己腿上的力量有多大,完全能夠輕鬆擠壓到對方內臟破裂,那一瞬間,殺手哪怕說自己就像是出了一場車禍都不為過。
那個殺手很有可能會死,任禾也很清楚這一點,但是他沒有留手。
生死成敗就在一瞬間,在那個剎那間,任禾腦海裡想的事情只有,活下去。
所以他並沒有什麼愧疚,甚至在事後僅僅經過短暫的調整時間就平復了心態,也沒有問林皓自己有沒有殺了那個人。
一方面是他不敢去知道,萬一真的殺了呢?
另一方面,任禾心中也有股戾氣:殺了也就殺了,那是難以挽回的事情,沒有什麼比他自己活下來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如果當初林皓忽然給他說,任禾你下手重了。
任禾一定會更加疏遠天驅這個組織,徹底的老死不相往來,甚至還會排斥。
雖然他現在也是同樣的做法。
但好在對方沒有這麼說,這讓任禾高興於他所經的事情並沒有電影裡那麼狗血。
事實上天驅裡的人也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只是還有一個更高的信仰凌駕在他們頭上而已。
此時此刻,任禾認定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他只是希望別有人突然出現,然後逼的他不能再普通下去。
天罰系統這次重重刁難才發給他的獎勵,絕對沒有常人想象的那麼簡單。
……
任禾下午及時的趕回了公寓,並且和楊夕前後腳抵達了楊恩與他們約定的酒店,當任禾到達酒店的時候楊恩已經坐在那裡了。
此時的楊恩與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不過任禾敏銳的發覺對方的裝扮似乎刻意低調了。
自己當初第一面見到楊恩是個什麼場景?髮絲分毫不亂,西服筆挺,這就是一個要送女兒上學的楊恩,而在日常生活中楊恩也是如此,任禾從來就沒有見過楊恩粗糙的樣子。
但是現在不同了,對方打扮的極為平民,平民到顛覆任禾對這個人的認知。
一定出現什麼事情了,只不過事情還沒嚴重到楊恩根本不敢見楊夕的地步。
在飯桌間,對方也表現的很正常,如楊恩這般的人是可不能隨意把內心喜怒哀樂展現出來的,任禾也觀察不到任何跡象。
楊恩好像真的只是要和楊夕吃頓飯而已。
“你們兩個可把楊夕他媽給氣壞了,”楊恩笑道:“竟然還學人私奔,私奔的過程中都不消停,竟然出了一張英文專輯,說實話,這十首歌曲真的很好聽,是任禾你寫的嗎?”
任禾笑道:“是我寫的,”自己憑本事換來的歌曲,沒啥不好承認的,以前他內心充滿矛盾時選擇了佚名和標上原作者的方法。
但是在《倔強》畫出來之後,問心之路徹底走完,任禾前所未有的豁達。
一件事情,做了也就做了,有什麼好顧前顧後的?
“寫的真好啊,”楊恩感嘆了一聲:“尤其是幾首反戰歌曲,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好的歌曲!”
對於楊恩這樣的人來說,他在旋律之後聽的是思想層次,作為他這樣常年身處鬥爭漩渦的人來說,其實最渴望的是和平。
也許哪天世界和平了,祖國沒有內憂外患了,他可以選擇坐下來休息一下,養養花草,再養只小金毛,看著它慢慢長大。
或許還能考慮一下與蘇如卿復婚的事情,好好哄哄自己的那位老婆。
可是他沒法停下來,因為戰爭沒有結束,他們這群人肩膀上扛著信仰與責任,要做的就是和時間賽跑,和其他國家賽跑。
這場賽跑裡沒有終點,沒有冠軍,沒有花環,沒有歡唿,只有生死之間的危險。
這個時候,餐廳裡忽然響起了音樂,竟然還是楊夕的《》,看來這裡的經理也是楊夕的粉絲啊……
然而也就在音樂響起來的一瞬間,楊恩忽然笑著急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