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一語至此,已吩咐在內苑地上的侍衛道:“眾侍衛聽令!這群金狗在數千利箭侍候之下,相信已全軍覆沒,你們這就立即將他們的首推出午門示眾!讓天下人恥笑他們的愚昧無知,不自量力吧……”
對!在數千利箭同一時間勁射之下,情理而言,任那逾百金人是一等一的精英,亦絕無逃出生天之理!故而皇帝才會如此開懷大笑!只是,這世上有一個人……
他!從不合情合理!他曾用心逼使另一個“他”發奮求進的手段,亦絕不合乎情理……
皇帝這句命令還沒說完,突如其來地,內苑裡驀又響起無數“啊呀”的驚叫之聲!皇帝連隨朝這陣“啊呀”之聲望去,只見發出這些驚叫之聲的人,竟然是他那群在地面埋伏的侍衛!他們脫口驚叫,緣於此時此刻,那層層因勁箭而激起的沖天血霧,已經冉冉散去;在濃濁血霧盡散之後,他們發現,除了那逾百金人精英早已如皇帝所料,中箭身亡外,一個適才在未放箭前已令他們矚目萬分的人,卻赫然不見了!那個人令他們矚目,全因為那批金人精英所披的盡是深沉的夜行快衣,只有他仍毫不顧忌,依然故我,一身白衣如雪!還有,他一身皇者的氣勢亦令數千侍衛相當矚目!至少,他比他們的皇帝,更像一個令人拜服的皇者!萬劍之皇!赫見那逾百金人渾身如箭豬一般橫屍遍地,卻獨久他們那白衣統帥的首領,就連正意氣風發的皇帝亦陡地大吃一驚,愣愣道:“怎……可能?”
“數以千計箭陣侍候,任何人……也要成中之鱉!那……走狗,怎可能……會倖免?他怎可能逃出生天?啊……”
“他如今又在……哪?”
皇帝正欲下令眾侍衛原地搜尋,詎料,又傳來一個異常冷靜的聲音對他道:“是有可能的。”
“因為,我,本來便是一柄比箭還要快的劍。”
“能躲過千箭萬箭,又有何難?”
“只可惜,縱然我的武功已臻至皇者級數,但……還是無法及時相救與我同行的他們;他們雖屢勸不聽,卻也只是急於救金而已,真是可惜,唉……”
此言乍出,在城頂高高在上的皇帝當場大感震驚,緣於這個冷靜的聲音與其相當接近,近得就在——他的身後!瞿地,一柄劍已同時隨聲從後送前,狠狠架在皇帝的脖子上!劍是英雄劍,持劍的人,正是那個令一眾中原侍衛相當囑目的人!應雄!他仍然是一個極度不合乎情理的人!他強得不合情理!也快得不合情理!他不知於那個時候,赫然已無聲無息地站在皇帝身後!想不到在放箭之一剎間,整個局勢突然扭轉,應雄不但安然無恙,竟還以英雄劍脅持皇帝!皇帝當下驚懼莫名,正欲向身畔百名大內精英求助,誰知這時方才發覺,他的百名精英,早已呆若木離,動彈不得,想必在此一瞬間已被應雄盡封穴道!天!那百名大內精英並非場中持箭的一般侍衛,而是每名均屬一等一的高手,應雄卻居然能在逃過千箭萬箭狙殺之後,盡封他們穴道,修為之驚世可想而知;其餘在城頂上的一般侍衛雖未被應雄封穴,惟眼見其不合情理的超凡武功,且皇帝在脅,一時間更是不敢上前動手!皇帝驚怒交集,高聲叱道:“大膽慕家……逆賊!脅持天子,該當何罪?”
應雄只是邪邪一笑,架在皇帝脖子上的英雄劍更呈收緊:“罪?呵呵,本少爺若是怕你降罪,恐怕早便不來,在家裡高床暖枕了!”
皇帝見其意態輕佻,益發怒不可遏:“逆賊,你到底想怎樣?”
應雄又笑,笑意更邪,爽快的答:“你既為我們佈下十面埋伏,想必早已有人向你通風報信,告知你我們慕府今夜造反,是想逼你簽下一份割讓山海關方圓百里的條約,為何還要問我到底想怎樣招呼你?”
“不過,在未逼你籤割地條約之前,我倒有點好奇,究竟是誰出賣我們,向你通風報信?”
“因為知道我們這次計劃的人,不會太多;有些知道的人,還認為自己終有能力可阻我賣國,為免令我未犯先被定罪,他,或他們,都不會貿然洩漏,因他們深信,只要我一旦未賣國,他們還有能力阻止事情發生……”
應雄說到這裡,不由冷冷的問正給他脅持的皇帝:“說!到底是誰向你通風報信,出賣我們?”
皇帝縱然被脅,亦不由冷笑:“嘿嘿,你真的想知道?那朕就給你看清楚是誰出賣你們吧!眾侍衛聽令!快把那人帶出來!”
在內苑的一眾侍衛眼見皇上被制,自己卻欲幫無從,早已深恐皇上怪罪,此時乍聞皇上下令,登時已急不及待邀功,帶頭數名侍衛已從壽靈宮畔的另一座寢宮領出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