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他身上的劍氣極濃極濃,所以才令眾人誤以為自己看見了一柄劍!饒是如此,這個人的本領亦教場中所有人震驚莫名,因為他僅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卻竟然以空手入白刃之技,於彈指之間引導八劍其中一劍回擊其餘七劍,互相殘殺,最後弄至劍斷收場!這個如劍的人,正是一直低首的——英名!英雄!勇斷八劍,英名卻仍是毫不怠慢,全神戒備地立於應雄之前;只是,他還是一直的低著頭,仍然未有抬首看任何刺客一眼;他的人,儼如一柄天生要在戰陣之中才會發出萬丈寒光的劍!天生的劍——天劍!一柄在戰陣中才會有生命光芒的劍!即使是擁有劍中皇者氣度的應雄,此刻站在其身畔,竟亦有點失色!場中所有人,亦再沒因為他仍低首而瞧不起他!相反,更流露無比震異!最震異的還是仍在苦戰的慕龍!這些年來,他為這孩子所找的師父盡皆只屬資質平庸之輩,料也教不出甚麼好徒兒!而他也不用他們把英名此子教為好徒兒,因為他原只想把他推去與劍聖敷衍一戰,橫豎也是死路一條!他造夢也沒想過,他在一群平庸的師父調教之下,居然能以徒手斷碎八位高手的劍!這份修為,比他精心調教出來的應雄,實有過之而無不及!庸師竟能出高徒?除非徒兒資質如神明般高,如神話般高!他,竟像是一個天生的武者,劍者!慕夫人更是驚喜莫名!她向來皆認為此子殊不簡單,他只是自卑心重而已;誰料到,以他的驚人修為,他根本便不用自卑!但,慕夫人同時更感疑惑,此子既不用自卑,他為何低首?應雄更是震驚莫名!他雖然早已隱隱感到,自己這個二弟殊不簡單,卻從沒想過,他竟能比自己更強?當下雖然因他解圍,也感到少許不是味兒。
只有小瑜,卻並沒有感到意外!她早已認為,當日那個在一指間點了刀疤雙煞全身大穴的神秘男孩,準是英名無疑!他既能一招制服二人,如今一手斷八劍,又何足為奇?那個紫鴉,眼見慕龍的第二子居然神威至此,當場心神大攝,惟亦總算他詭計多端,心忖今日慕龍有此子之助,他們慕家三父子要擊退他們這數十刺客實非難事,但今日決不能無功而回,一念至此,他猝地冷瞥正因英名而驚喜忘形的慕夫人,殘忍一笑。
既然不能無功而還,也好!今日若能殺一個足以影響慕家三父子以後的人,總算達到他們此行目的——要慕家血債血償!卻原來,當年慕龍為官之時,曾殘害忠良,如今參與圍攻慕龍那十為高手中的其中一人,那個身披繡龍勁衣的蒙面漢子,正是他們的少主——小龍王!今番行刺,小龍王本欲只取慕龍狗命,頂多也僅是以慕夫人為脅,以之逼慕龍自盡,以報當年小龍王父親被誣害至死之仇,小龍王實不想殺慕夫人,更不想殺害無辜。他只求冤有頭債有主。
只是,紫鴉並非如此的想,他冷眼朝荏弱的慕夫人一瞥,倏地,他把自己僅餘的左手,抽起早已跌在地上的劍,接著,便縱身挺劍向距他一丈的慕夫人疾刺過去!他這一著完全攻其無備!因為他的右手早被應雄砍斷,還在血流如注,誰都沒有想過,一個右手已殘廢的人仍有殘餘的攻擊力,劍,更閃電刺至慕夫人五尺之內,直指她的咽喉!“夫人!”慕龍縱是刻薄毖恩,惟素來亦愛妻情深,眼見愛妻陷於險境,當場大急,可惜仍是無法抽身搶救。
“紫鴉!我們不殺女人孩子!別要妄為!”那個小龍王見狀亦欲阻止,可惜已來不及!“舅母!”小瑜及荻紅亦陡地失聲驚呼!但她倆的震驚,猶不及應雄的震驚!“娘!”應雄高呼,一臉的自信已蕩然無存,換上的只是罕見的著急!他登時不顧一切,挺劍衝出重圍,“刷刷刷”的五聲,他身上頓被圍攻的劍劃了五條劍痕,可是他亦毫不理會,因為他要強救他的孃親!他儘管自負,惟素來極有孝心!然而,應雄雖然快,還不及一個人快!一個如劍的人!“嗤”的一聲!一條身影已自圍攻的劍陣中電射而出,他,儼如一柄電劍!電劍!勁射向紫鴉刺嚮慕夫人的一劍!迅雷不及掩耳!英名已一馬當先,比應雄更快掠至紫鴉的劍之前,可是他手中無劍,又不能再像適才般借別人的劍,以劍打劍,他這次是真正的徒手!他怎能徒手擋此——奪命一劍?不!他竟然可以!就在劍已刺至眼前之際,英名驀地將自己的右手迎向刺來的劍,就連紫鴉亦感到此子非常不智,喝:“好狂妄的小子!你以為自己真的是一柄劍嗎?你竟然膽感以血肉之手擋我的劍?你這條右手是斷定了!”
話未說畢,紫鴉刺前之勢更急,但他此時駭然發覺,英名的右手,原來並不是迎向他的劍尖、他的劍鋒,而是迎向他的——劍脊!劍脊是一柄劍最扁平之處,亦是毫無殺傷力的地方!只要迎向劍脊,即使是血肉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