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如箭在弦,不得不發,那個老大復再暴喝:“媽的!我們四看子劍出必見血,還顧慮他什麼茶具木桌!”
“接!……招!吧!”吧字甫出,四君子已同時動劍!斗然間,一直在旁觀的步驚雲及聶風,但見劍光鋪天,恍如一張天罷地綱,密不遺風,泰山壓頂一般向白衣漢子壓去!好一個君子劍陣!這個劍陣雖名“君子”,卻一點沒有君子的平和之風,反而異常狠毒凌厲,且四人合使,簡直把困在劍陣中時人去路盡封,欲脫無從!步驚雲與聶風乍見這個劍陣,二人皆不由自主心中暗思:真是江山代有人材出!這隴山四君子的劍陣真的嚴密詭奇無比,若他倆在陣中,無論身負的內力如何深厚,只怕也需費上一番功夫,方能破陣!可是,何以白衣漢子仍不還手,難道他身負奇傷,抑或真的有不能動手的苦哀?正想以他比聲音還要快的身手,撲進劍陣內救他之際,誰料……
步驚雲卻驀地一把搭著他的肩,像叫他別要出手!聶風很快便明白步驚云為伺阻止他出手,因為他根本不需出手!只見於電光火石之間,仍於劍陣中端坐著的自衣漢子,臉上的無奈無助,遂地一掃而空,換上的,竟是一臉劍氣!一臉神話般的劍氣!不錯!即使他與鬼虎的主人有所不同,但,鬼虎主人既是一個神話,這個與他氣質相若的白衣男人,極有可能,也是一個神話!一個被逼再出手的神話!四柄君子劍已至其方圓五尺之內,可是,他猶是那樣氣定神閒,只是悠悠轉身,對著四柄刺近的君於劍道:“唉……”
“君子之劍,你們一鑄為四,劍名‘君子’,本應鑄給君子所用,如今,你們卻落在四個滿口汙言穢語、並不算溫文君子的人手上,劍啊!你們四柄若真有知,可會感到懷才不遇?”
“人?”
“劍?”
“不?”
“配!”
語聲方歇,那白衣漢子的目光猝地泛起無限同情,這種憐惜更落在逼近的四柄君子劍之上,說也奇怪,奇事,遽地發生了!赫聽“波”的一聲!四柄君子劍驀地不停自行抖動,恍如劍也無顏面對白衣漢子這劍中神話的聲聲反問,劍,也在深感自身落在不是君子的人手中而慚愧,慚愧得全身顫抖……
劍既然驀地抖動不息,隴山四君子的手竟再無法操往四柄君子劍,突閒“錚錚錚錚”
四聲,四柄君子劍猛地脫手,一同插於白衣漢子跟前的地面上,插地後劍鋒猶在抖動不休,儼如在向可能是劍中神話的白衣漢子認錯,劍鋒,亦登時黯然無光!還有那隴山四君子,居然亦無法拔劍再上,緣於四柄君子劍抖動同時,他們發覺一股力量自四柄劍柄傳至他們虎口,再由虎口直透丹田,把他們四人體內的真氣震得紊亂不堪,四人驟然雙腿一軟,登時“唉”聲迭起,本來應是深具氣節的所謂君子,赫然己與四柄君子劍,紛紛跪於那白衣漢子之前,且因體內真氣逆亂,一時間亦無法挺腰再站起來!這一變實是相當驚人!聶風早覺此人應是鬼虎叔叔那個力敵十大門派的主人,亦不虞他身手未動,劍與人,已給他唬得屈膝跪拜。
步驚雲更是神為之奪!當年黑衣叔叔曾以目光折曲竹劍,已令十歲的他驚為神人,目下這漢子於言談之間,竟可把四柄君子劍羞辱得無地自容,人劍齊拜,實與黑衣叔叔以目曲劍,有異曲同功之妙!如果他真的以言語令四劍慚愧,那,他便堪稱為劍中神話!即使他其實以內力隔空運勁令四劍抖動,這份功力,亦足以稱為神話!那白衣漢子嘆道:“哎……”
“無名,我答應你不再出手,想不到,今日還是破戒了……”
“只是,你可知道如果他們僅是向我侮辱,我會忍一時之氣,姑且就吞了這口氣,但………”
“他們每一聲,每一句都在侮你,說你令武林蕭條,說你活該窮途潦倒,你是我今生最好的一個……,試問,我又怎能……再忍下去?唉……”
一語至此,那白衣漢子又長長嘆息一聲,像是無法達成對那個“無名”的諾言而深感內咎。
無名?步驚雲與聶風聽聞這個名字,方才如夢初醒,雙雙心忖:難道黑衣叔叔,或是鬼虎叔叔的主人,喚作——無名?一個曾叱吒江湖、以一敵萬鬼神的武林神話何以會喚作“無名?”無名這二字背後,一定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淒涼往事。
那白衣漢子嘆息過後,又轉臉回望茶室掌櫃,滿懷歉意的道:“掌櫃,實在很多謝你在這些日子以來,不厭其煩,讓我這個落泊人在這裡操琴維生,可惜……”
“今日我已洩露了自己的武功,此地已不宜再久留下去,恐怕我真的要離開此縣,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