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為後悔?更為慚愧?當步進神墓之內時,阿鐵方才發覺,原來已不需要以他手中的神石為照明周遭的環境,神墓之內已是異常光亮。
光亮的來源,卻非來自任何火把,神墓之內根本便無火把!光,是來自神墓中央置放著的——十九個鼎!十九個燒得火紅的大鼎!阿鐵與法智只見這個神墓奇大無比,甚至可媲美神的大殿!但最令人矚目的卻非此墓之廣闊,而是在神墓中央圍成一個圓形的十九個大鼎!這十九個大鼎外觀看來別與一般煉丹的藥鼎無異經們煉丹的方法卻十分特別,原來每個鼎腳下均有一個火坑,不斷生出熊熊烈火把在上的鼎燒得整個通紅,也不知這些鼎是那類頑石所造。儘管給燒得通紅一片仍沒幹枯崩裂,究竟在鼎內的是什麼奇丹妙藥?需要如此強猛的熱力方能煉成?再者在這十九個大鼎之間,還放置著一張水晶雕成的床,整張床在四周熊熊火光映照下,猶如一顆晶瑩剔透,兢豔尤邊的紅色寶石,這張床到底為誰而設?為阿鐵?還是為了神?墓內除了這十九個火眉與這張水晶床外,在墓的最後方,還有三道高逾一丈的巨大石門,這三道石門之後,究竟又是通往何處何主?抑或,門後藏著一些更令人駭異的事物?此外,神墓內所有牆壁盡是釘滿置放鐵瓶的木架子,林林總總,目不暇給,觀乎這裡的十九個煉丹火鼎和這些形形色色的經,與其說這裡是神墓,不如說這裡是“藥墓”,更來得貼切恰當!阿鐵默然看罷整個神墓內的形勢,一臉鎮定如昔,似並沒為此中情景而有絲毫不安,神卻道:
“如何?本神這個神墓如何?”
阿鐵答非所問:
“我只想知道阿黑在哪。”
神道:
“毋庸著急,他很快便會現身與你相見。”
說著朝墓內其中一個光線無法照及的陰暗牆角道:
“神獸,出來吧!”
神一聲令下,黑暗之中,冉冉步出一條巨大人影。
但見步出來的人擁有一張似因極度痛苦而扭曲了的容貌,和一副高逾九尺、暴長了的龐大身軀,他的臉已完全失去了常人應有的生氣,只有一臉暫時誇大著的獸性,與其說他是人,不如說他已是一頭野獸。
野獸中的猛獸!“阿黑?”阿鐵再見阿黑,一似是血脈相連、血濃於水的感覺霎時湧上心頭,令一直冷靜的他亦不期然微微動容,然而阿黑卻木無反應,雙目茫然,呆立原地,他,彷彿只對神的說話有所反應。
神冷笑:
“別要白費心機了,他不會再認得你的。”
阿鐵咬著牙,狠狠斜睨著神,問:
“到底要怎樣才可救回阿黑?”
神搖首輕嘆,像是非常得意:
“難道法智還沒有告訴你?阿黑是因服了‘斷心’而進入‘極惡獸道’成為‘神獸’‘斷心’是沒有解藥的,當今之世,也沒有人能解本神所煉的藥……”
神語氣之間像是仍為自己能研製“斷心”這種無法可解的藥而沾沾自喜,阿鐵不由更怒火中燒,怒道:
“我偏不信世上有無法可解的藥!你能煉成此藥,總有一天,我也會想出解去此藥之法!”
是的!世上沒有不可能之事,也沒有不可解的藥,只因世上還有——不可解的情!神異常驕傲的道:
“真是非常念舊的死神!不過從今日開始,相信你已不會再念舊了,你將會徹徹底底的忘掉這個鄙賤不堪的賤種……”
阿鐵聞言臉上一片冰冷:
“你以為自己真的是神?你以為你真的有能力可以令我忘掉阿黑?別再作夢!即使你給我服下‘斷心’,令我忘記所有人,但屆時候我也變得如野獸一般,相信這已不是你所要的步驚雲吧?”
神道:
“說得對!我要的當然並非野獸般的步驚雲,本神早已說過,我要的,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你……”
沒有靈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神繼續道:
“要把你變成沒有靈魂,卻又不想把你變為六親不認的神獸,就因為這個緣故,本神特地花了一段冗長歲月,為你煉了一種奇藥,喚作——”
“忘情!”
“情”字一出,位於神墓中央的十九個火鼎翟地在同一時間悉數爆為片碎!這十九個火鼎何以會在同一時間爆為片碎?是否神在言談之間已暗連其絕世力量‘摩訶無量’,把它們盡數摧毀?不用猜測!因為在十九個鼎爆碎之時,十九顆渾圓的哦事同時從鼎內射上半空,更被一股無形力量牽引,紛紛落在中央的水晶床上。
目睹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