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數步。這一個突然的變化,不僅是安家父子,連神偷無二以及圍攻的那八十個彪形大漢,也都驚得呆了。
大家才凝神看時,只見半空中飄飄忽忽地落下一張素箋,這張素箋竟不偏不斜地落在玉面活閻君的面前。
玉面活閻君無端地被人震退數步,而面前除了執劍微愕的程秋蟬姑娘之外,杳無半個人影。正是驚魂未定的時候這張素箋又正好飄落在面前,觸目一看,臉色頓變,一言不發,揮手招呼八十個大漢,攙扶著東山狐,匆匆而去。
臨行之時,玉面活閻君狠狠地看了神偷無二和程秋蟬姑娘一眼,一字一句地說道:“咱們明年再見!”
說著話跺腳縱身,向叢林中逸去。
程秋蟬姑娘眼送著安家父子和八十個勁裝彪大漢去後,暗叫一聲:“好險!”
神偷無二早就掠身到那張素箋前面,拾起來一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兩行字:“欲得稀世寶。明年來金山!”
神偷無二始而一喜,旋即臉色頓變,握著這張素箋低頭沉思。
蟬姑娘一見神偷無二拾到這張素箋,沉吟半晌,而且臉色沉重,不知道這上面究竟寫了些什麼。
走過來一看,當時驚喜得叫起來,說道:“鄒大哥!果然是我恩師她老人家來了,這真是巧。”
姑娘轉而仰面看看樹林梢頭,說道:“恩師她老人家為何不來和我們相見?”
神偷無二霍然抬起頭來,眼睛裡放射著奇異的光芒,把素箋遞到姑娘面前,指著上面那兩行字,搖著頭。
蟬姑娘倏然一驚,問道:“鄒大哥!你說這不是恩師所寫的麼?”
神偷無二點點頭。
蟬姑娘頓時瞠然不知所以。
神偷無二微微一頓,立即折技為筆,在地上飛快的寫了幾個字,夜色瀠濠,蟬姑娘眼力極佳,稍一留神,看清楚神偷無二在地上所寫的:“筆走龍蛇,勁透紙背,斷非邱老前輩手筆,況且,邱老前輩,已經遠走西南,何故突然蒞臨安慶?”
神偷無二機智確是過人,不過他所斷定的前半段倒是屬實,而後半段卻不然。
蟬姑娘正在驚喜之際,未曾細看,如今一見神偷無二如此寫著,再一留神素箋上的,果然不是恩師筆跡。
姑娘剛一落眼,立即撲地一擰身,陡地凌空拔起,一式“神龍昇天”,直縱起兩丈多高,落足在一棵大樹梢頭,極目望去,但見四周瀠濠一片,那裡見到半個人影。
姑娘在樹頭停留了一會,廢然而下,仰面向神偷無二問道:“這人是誰?好俊的功力,卻又是如此神龍一現,也不知道他的用意如何?”
神偷無二茫然的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又用樹枝在地上寫道:“此人跟蹤已久,看來並無惡意。”
蟬姑娘看看神偷無二所寫的字,喟然輕聲而嘆,屈指彈劍作聲,錚然兩響,說道:“最難消受是恩情!”
神偷無二想不到平常天真嬌憨的蟬姑娘,此時竟說出如此大人意味深長的話。他知道姑娘脾氣,來人既不是恩師,平白在危急時受惠於不相識之人,內心的滋味,是難以分清的。
神偷無二要示意回到江邊時,忽然蟬姑娘嬌叱一聲說道:“何人如此藏頭露尾?”
話音未落,只聽得半空中一陣鴿哨響處,頓時遠飄而去。
姑娘顏色一變,立即振臂騰身,撲上樹梢,但見廿丈開外,一條人影,疾如閃電流星,轉眼消失不見。
神偷無二也跟著擰身上來,那裡還見到有半個人影。
蟬姑娘站在樹頭輕輕自語道:“竟會是他!”
神偷無二知道蟬姑娘所說的“他”,是指方才在安家堡震驚八指頭陀,懾服安家父子的中原七省綠林總瓢把子怒龍凌雷。除了他,還有誰會在夜行之時,身上繫著一個鴿哨。
蟬姑娘默默地站在樹梢,半晌才輕噓了一口氣,飄然下地,。
說道:“鄒大哥!我們回去吧!”
其實神偷無二聽見鴿哨之聲以後,心裡也是一陣茫然的滋味。偏偏自己又是有口難言,只好憋在心裡。
飄身下來,示意站一旁怔怔發呆的二大傻,匆匆地趕回江干碼頭。
此時,夜已深沉,疏星數點,斜月清明,天階夜色涼如水,給人有一絲深秋的寒意。江邊,帶有溼潤的潮風,陣陣拂來,夜色之下,但見江心一片漆黑,遠處漁火寥落,閃爍不定,點綴著這江景的寂寞。
四個人來到江干碼頭,仍然是一隻船隻都沒有,只剩下自己所僱的那隻小帆船,孤伶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