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果然有效,五十支火銃,和七八十張弓,都丟在地上。
他望著老婆婆說道:“都照你的話做了,你還要怎麼樣?”
老婆婆搖搖頭說道:“不怎樣。你可以帶著你的人離開這兒了。”
那武將顯然是不相信老婆婆的話,光著眼,半晌問道:“你是說,讓我們走嗎?”
老婆婆笑道:“當然讓你走,我們為什麼要留你呢?”那武將這回可真聽清楚了,用手擦著頭上的汗,囁嚅地問道:“你們……你們……不殺我嗎?”
老婆婆笑笑搖搖頭。
朱火黃接著朗聲說道:“這就是我們和你們不同的地方,上天有好生之德,為什麼動輒就要殺人呢?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殺,也沒有辦法服人心的。揚州十日,嘉定三屠,你以為漢人的心就這樣殺怕了嗎?錯了!”
那武將若有所悟,又若有所疑地點點頭,然後問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老婆婆伸手道聲:“你請!”
那名武將望了周圍一眼,緩緩地說了一句:“這確是我們不同的地方!”
他轉過身來,走出門外。那些火銃手、弓箭手,始而一怔,不片刻,大家一鬨而散。
林虎山此刻走過來拱手說道:“要不是老婆婆出奇制勝,我們今天是完了。說來慚愧,我們竟被他騙住在先,被火銃壓制在後,動也沒有動一下,就這樣束手被擒了。”
老婆婆擺手說道:“我跟他們說過,君了可以欺其方,林老弟臺一念歸真之後,心地坦蕩,自然容易受騙。”
林虎山縱聲大笑說道:“老婆婆!什麼話我都可以承當,唯有這君子二字,離我太遠。
今天的事,給我又有了新的體認,也給我對於未來有著新的信心。再度告辭!”
老婆婆沒有說話,只是微笑頷首。
朱火黃倒是很感動地上前握住林虎山的手,認真地說道:“不論將來我們是否再相見,我們的心靈永遠相通的。”
林虎山說道:“我從來沒有尊稱你一聲世子,真是有些失禮。……”
朱火黃搖撼著他的手,認真說道:“我說過,我只是一個江湖客,我所努力的,也不是為了世子這個頭銜。”
煙雨黃鶯在一旁說道:“這句話說得很動人!”
玉面紅孩兒說道:“走啊!此地仍然是不可久留。”
林虎山拱著手說道:“但願再見面時,不像今天這樣的狼狽。”
大家哈哈一笑,拱拱手走了。
一場狂風暴雨,頃刻之間,又恢復了寧靜。
戈易靈姑娘靠近老婆婆,又將那柄木劍還到老婆婆的手裡,乖巧地攙著老婆婆說道:
“婆婆!我人還可以在這裡多留一會嗎?”
老婆婆笑笑說道:“想聽故事是不是。”
戈易靈說道:“婆婆!我看你老人家對於這柄木劍特別重視,而這柄木劍又與我有重大的關係,婆婆!如果你說的故事是與這柄木劍有關,那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朱火黃說道:“小靈子!索命別莊是不能久留的,老婆婆一時不會離開我們的,有話回頭再說了。”
戈易靈站著規規矩矩應了一聲:“是!”
老婆婆笑笑說道:“索命別莊短時間之內,不會再有人來騷擾。我們不妨整治一點吃的,餵飽了肚子,也借這個時間把你們所想知道的說給你們。”
戈易靈姑娘立即跳起來去找廚房,朱火黃也幫著灶上灶下,雖然倉促之間,卻也整治了熱騰騰地幾樣菜餚,一大盤原有的饅頭。而且,還找到了酒,道地的“蓮花白”,想必是從京城裡運來的。
老婆婆抿了一口酒,又用手摩娑著那柄白楊木削制的木劍,感慨萬下地說道:“人,往往就在一念之間,決定了自己的一生。說它是命運也好,說它是天意也好,可是在那一念之際,其上決定的還是自己。”
老婆婆這一段有感而發的話,朱火黃和戈易靈都不敢隨意地搭腔。
老婆婆道:“時間過去幾十年,可是這些往事卻是歷久彌新,在自己的印象裡,一直是鮮明無比。有人說:人老了,對往事記得特別清楚,面對眼前的事,容易忘記。我不認為是這樣。只要這件事深深融入了自已的感情,不論是過去的或者是現在的,不論是老人或者青壯,都是刻骨銘心,與自己的生命以俱存。”
朱火黃想想自己近十幾年的生涯,那些歷歷如繪的往事,不正是如此嗎?連老回回那杯純純的二鍋頭香味,都記得那麼清楚,那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