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易靈說道:“朱伯伯!我們沒有什麼事可以瞞你的。”
這是一句真話,戈易靈和冷月互相傾訴著彼此的遭遇,沒有一絲一點的隱瞞。尤其是冷月,說到駱伯言老爺子的自殺,說到駱非白的被制,忍不住淚珠潸潸而下,悲痛不已,連帶戈易靈也為之感傷。
朱火黃坐在一旁,聽得十分仔細,每一個細小的過節,他都不放鬆,間或還要問一兩句。直到最後,兩位姑娘各為自己的身世和遭遇,相擁而泣。朱火黃站起身來,在一旁來回踱著,一會搔頭苦思,一會仰天凝眸,突然,他一拍手,叫道:“可惜呀!我們為什麼會這麼愚笨呢?”
戈易靈和冷月都嚇了一跳,兩個人都抬起頭來望著他,不知道朱火黃說的是“可惜”什麼?
朱火黃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兩位姑娘!我們錯過一次最好的機會。不過,也總算給我辛苦的歷程,有了一點點收穫。”
戈易靈說道:“朱伯伯!你說的話,我們聽不懂。”
朱火黃說道:“我們暫時先別談這個。冷月姑娘!我有一個不合人情的意見。”
冷月連忙說道:“朱伯伯!快別這麼說,冷月這次能脫離魔掌,是朱伯伯和戈姑娘的再生之德,冷月現在除了一條命之外,一無所有,朱伯伯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呢?”
朱火黃說道:“冷月姑娘和駱非白已有白頭之約,如今冷月姑娘既然已經恢復了自由之身,第一件事當然他該專程趕回河南上蔡,探視駱非白的安危,就人情而言,這是無庸置疑的事。”
冷月知道下面還有下文,她咬著唇,忍著淚,在靜靜地聽著。
朱火黃望了她一眼,繼續說道:“可是,河間至上蔡,何止千里之遙,冷月姑娘離開上蔡,又不知幾經時日,如今再兼程趕回,也不是三五日可以趕到……”
戈易靈立即接著說道:“朱伯伯!再遠、再多些時日,我們也要趕到上蔡去的。憑我和冷月的生死之交,一切事情都要丟開,專程去一趟上蔡。”
朱火黃笑笑說道:“小靈子!這回你可領會錯了我的意思了。你以為我是那樣的不通人情嗎?”
“對不起!朱伯伯!”
“小靈子!我當然不會怪你,我只是告訴你,我和你一樣地為冷月姑娘的處境焦急。但是,小靈子!我和你不同的地方,是我在焦急之餘,我不會衝動,我要很冷靜地分析利弊得失。”
戈易靈臉上飛起一層紅暈,輕輕地說道:“對不起!朱伯伯!我們都會聽你的教誨。”
朱火黃用眼睛盯住戈易靈和冷月,緩緩而沉重地說道:“做一個成功的江湖客,我說成功的江湖客,意思是指:除了武功和經驗之外,有時候還要忍受痛苦的韌力。當你衡量利弊得失的時候,往往要自動地張大嘴,吞下鋼刀扎心的痛苦。唯有如此,你才能在途程多險的江湖仗劍行義。”
戈易靈和冷月規規矩矩,肅然地坐著,傾聽恭聆。
朱火黃接著長嘆一口氣說道:“你們看,我把話又說遠了。我的意思是說,按情接義,冷月姑娘……”
“對不起!朱伯伯!容我打岔,清朱伯伯叫我冷月。”
“好吧!冷月!你此刻在恢復本性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回到上蔡,探視駱非白的安危,那是千該萬該。如果你不如此,那就有違常情。但是,如果你進一步再仔細想想,即使你能兼程日夜,三五天之內趕回,你能帶給駱非白的是什麼?”
“朱伯伯!她該回去探聽一個結果啊!”
“結果是好是壞,早就有了定論,冷月回去並不能改變結果,反而可能落入陷井。”
“朱伯伯!不是我為冷月說話,就是明知為陷井,她也不能不趕回上蔡,一探究竟。”
“如果有一件事比這個更重要呢?”
“會有嗎?”
“有!這件事就是在方才救醒我和冷月的那個神秘不露面的人身上。”
“啊!這個人是誰,朱伯伯原來是知道的。”
“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就不致說可惜二字。”
“這個神秘客是誰?”
“是令尊戈平戈總鏢頭,也就是你我萬水千山,無頭無緒在尋找的人。”
戈易靈不由地跳了起來,上前抓住朱火黃的手,叫道:“朱伯伯!你看到他?你看到了斗笠下的臉龐?那為什麼不早些……”
朱火黃平靜地說道:“小靈子!我如果看到了,也不會認識。真正說起來,我和令尊並沒有見過面。”
“可是,朱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