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開始跟著太子上朝了,康熙也開始讓他跟著胤禛辦差,胤禛不止一次的誇他,說他是個難得的好孩子,有能力,人厚道,沒有旗人子弟的嬌氣,肯吃苦,也得了許多好人緣。太子曾經裝模作樣的讓胤禛關照暉兒,胤禛也是盡心盡力,一點也沒有把暉兒當成外人,喜歡得不得了。
關鍵是兩個人有說不完的話題, 兩個人常常在書房裡討論國家大事,一討論就討論個忘記,直到我進去催他們出來吃飯,才極不情願的出來,有的時候爺倆兒會下象棋,也好像棋逢對手的樣子,像是找到了知音。
看著這個樣子,我真的很欣慰,我起身與安妮來到一個拐角的地方。
安妮手裡拿著兩根蠟燭,兜裡還兜了幾個水果和糕點,擺在地上,又不知道從哪裡從哪裡摸出兩把香,分我一半,點著了拜了拜插在鬆軟的土裡。
然後我們挨著坐在地上,她說:唉,這次回到京城,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夢著自己回到現代了,在一個很破的地方,全是些不認識的人。
我說:你想家啦?想回去了?
她說:想回去可能是真的,但是那地方不是我熟悉的,倒像是你的老家,說話全是湖北佬的口音。
我說:那就奇怪啦,難道你會想我家?或是我媽想我了,託夢被你接收到了?
安妮說:我也不知道,反正那種感覺很真實,想想啊,你都來了二十多年了,不知道你老爹老孃怎麼樣了。還有我,我來這十多年,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人牽掛一下我。
我嘆了口氣:是的,一晃二十來年了,對父母來說雖然二十多天,但是一定比我更難熬。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嗎?
安妮說:從我懂事起,我就在孤兒院裡長大的,我聽院長老太太說,我很小的時候就被人扔在孤兒院門口,裡面寫了我出生的時間,別的啥也沒有了。我在那裡長到十八歲,上完高中,就自己跑出去混社會了,也沒有想過找自己的父母。
唉,如果能回去,我一定要想辦法找找,看看我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原來我一直想著,一定是他們不要我了,但是現在我想,很可能是別人把我偷走的,他們不知道,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找到他們問個清楚。
我說:你不怪他們嗎?
安妮說:如果是原來,恨死了,肯定怪,現在不怪了,自己也當了媽,也看著你當了媽,這世上,如果不是當父母的萬萬沒有辦法,怎麼會把自己親生的孩子丟掉呢,這些年他們不一定有我過得好。再說了,他們能對不起我,我還能不管他們?他們能不要我,我若是找到了他們,還不是得給他們養老送終?
我說:在這裡好好過日子吧,回去了再說回去的話,你以後不再走了吧,就在宮裡待著?
安妮說:嗯,不走了,想多陪陪胤礽,這些年了,不折騰了,多不容易才在一起啊。
我突然摸著她的腦袋說:天哪,這是你說的話麼?你是不是腦子突然被門板擠過了,突然明事理了。
她呸了一口說:是我想明白了好吧,好不容易我想從良了,你還打擊我?
我說:好好,我堅決支援你從良,再也不打擊你了,看來我們太子殿下的春天到了。
安妮突然想起一事說:我讓暉兒這小子過來,給你爸媽上柱香。說著扯著嗓子喊:兒子,兒子,趕緊過來,把小惠抱過來。
接著就聽見暉兒的聲音:額娘你在哪裡。然後看見他抱著小惠匆匆跑過來,看見我們坐地上,地上簡單擺了個香案,愣了一下。
安妮站起來拍拍手上的泥土,照舊咚的在他頭上敲了個爆粟子說:乖兒子,來,給你外公外婆上柱香。
暉兒十分聽話,拿起香來,跪在那裡上香。我抱著還不懂事的小惠心裡暖暖的,眼眶也溼了,望著遠處的深深的天空在心裡默默的說:爸,媽,我在這邊成了家,這是我的兒子暉兒;弟弟也成了家,他喝醉了,這是他的女兒小惠,我們都過得很好,你們好麼?
123 敗家小乾;
元宵節過後;又開始重複了一年的生活;安妮出宮的次數更勤了;暉兒也幾乎天天過來。安妮和我說,她總是重複做那個夢,夢裡面她跑到了我的家鄉,我說,難為你老人家總算服老了,竟然會想家,說不定本身就也是湖北佬,你爸媽也住我們那裡。
安妮也覺得奇怪,但是怎麼想也想不通。有一天,她在我這邊午睡,竟然是哭醒的,我盯著她,看她哭得很傷心的樣子,連忙把她搖醒,問她哭什麼,她一邊哭一邊抹著眼淚說:奇怪了,我哭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