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琅,你可回來了,擔心死我了。”影未見,聲先行。水霓裳施施然從樓中出來,望向那一群人中的某一個角落,她瘦了,那面頰都凹陷了下去,聽說她身上多處是傷,聽說她親手將白鈺殺死,她抬頭望向她,四目相接,這些年的恩恩怨怨都化作那一團春水,有人視若無睹,拉著自己娘子就進了閨房。
一進房門,木素青摸索著扯著她的衣角,有些撒嬌,有些想躺進她懷裡,不知她的傷有沒有完全痊癒,她這副身子總是在血雨中穿梭來穿梭去。
蘇慈,心中樂得似開了花似的,可表面上還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指著木素青,雙手托住她就要送來的腰,指了指那邊,義正言辭道:“你站好!”
木素青垂手而立。
窗外,是揚州城如水的夜色,胭脂紅的山巔,眉黛如墨,木素青閒著無事,只好望向窗外。
“素青,看著我”蘇慈正色道,這些天她擔心不安害怕,怕這個人真的隨了那個男人去做什麼皇妃,她辛辛苦苦留在這個破時代裡,輕嘆了一口氣,除夕之夜時,逍遙子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告知她那晚是最後的時機,那晚,素青在床榻上熟睡了,她輕輕撫上她的眉眼和髮梢,將她的手放在唇邊,還回得去嗎?回不去了,她早已不是那個現代社會里不學無術扮豬吃老虎的地理老師了,那個人在穿越那天已經不復存在了,她只是青衣門裡被眼前這個女子撿回來的小不點,在那些年歲裡只有兩個人相依為命,師傅教她習武,教她彈琴,教她讀書寫字,她不是一個好徒弟,那些生僻的繁體字曾經讓她想死,可師傅也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師傅,總是將她嫌棄在一旁,是什麼時候開始呢?她已說不清,她只是將木素青緊緊地拽在手心,不理會逍遙子在一旁的乾著急,直到翌日的晨曦從山嵐上升起時,逍遙子才悻悻地離開了,於是這一世,就只會陪在這個女人身邊,如煙往事像默片般縈繞在心頭,她突然不再裝下去,踱步到木素青身旁,頭放在木素青肩頭上,“素青”
“嗯?”
“我們不回青衣門了嗎?”
“不回了”
“那我們一直留在如花樓?”
“嗯”木素青抓住她的手臂,忍著笑。
“可是如花樓是青樓啊,你在這兒我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
“你總愛去當那什麼花魁”
“嗯,可以賺很多錢不是嗎?”
“……”誰更愛錢呢?敢情她客串了幾次花魁,還上癮了不是,蘇慈氣急敗壞地掰過她的臉,哪知她已埋在她的臂彎裡悶笑出聲。
窗沒關,深夜的雪愈發地下得大了些,窗欞上一層冰霜,室內的兩個女子有著片刻的沉默,那兩對幽深的眸子迎在了一起,那些無法言語的情愫,那些道不盡的深情皆在這樣的眼神裡融成了雪水,而後那個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這樣的笑看在木素青眼裡,又豈有不明白的道理,伸手勾住蘇慈的脖子,“慈兒,還生氣嗎?”
蘇慈硬著脖子不說話。
木素青揪住她的衣領,那些心猿意馬的情緒,窗外有風吹進來,她從蘇慈懷中起身,喃喃道:“我去關窗。”
她手觸及那冰涼,蘇慈從身後緊緊地攬住她,她按住她的手,將其放在掌心,唇貼上她的面頰,喃喃自語,“青”
“冷”
隨後關窗,上床,於是睡覺吧,嗯,她真的有些困了,是有多少時日未曾好好地睡一覺了,她摟著木素青,從後背攬住那柔細的腰,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那唯有她才有的香氣,醉死夢鄉的迷戀,光怪陸離,她緊緊地貼上她的身子,心跳加速,滿掌心都是潮溼。
“慈兒”木素青彆扭地說到,這個人怎麼回事呢?她分明剛就在勾引她,而今又做出一副正經人的模樣做什麼?
“嗯,娘子,我困,睡覺吧”蘇慈在其後背蹭了蹭,佯裝睡意。
“蘇慈,你”木素青將她的豬手從腰間取開,翻了個身,和她面對面,那人還死閉著雙眼,她抓過她的手,在她的胸前撫摸著,她就不信還不睜眼,觸手可及的柔軟香氣,蘇慈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於是順藤而下,埋首在她胸前,“娘子,這可是你自己自動送上門來的。”
“你不是要睡覺嗎?”
“不睡了。”
“可我要睡了。”木素青抓過面前的被褥擋在自己身前,翻過身去,留給蘇慈一個決然的背影。
肌膚暴露在寒氣中,哪有挑逗完人家又跑掉的道理,溫軟氣息接踵而至,她手拂過那一肩的青絲,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