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樹上的男人。
“我不信玄淵。”或許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上位者,至少此刻他無法完全冷靜。
“你忘了玄洛是一個怎樣的人?”玄洛的斯文無害只是矇蔽世人的障眼法罷了。
“我又怎麼會不知道。”輕嘆了一口氣,玄蔚定定地看著那樹縫裡散落的陽光。
……
又一陣靜默。
“是你乾的好事吧?”那麼突然的變化不得不讓人懷疑是誰在其中插了一腳,玄蔚的話裡沒有責備,只是瞭然。
“嗯。”沒有否認,也不需否認,他本來就不認為玄蔚會不知道。
“我第一次看到父皇有那樣的眼神。”那種戰戰兢兢像是對待易碎物的珍視眼神,他是不是可以有所期待?
“嗯。”沒多說什麼,玄墨只是輕聲應著。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他的體溫是如此的溫暖。”
“嗯。”
……
……
“或許,我有點理解當初他的想法了……”
“墨兒,你知道嗎,作為帝王有很多無奈,父皇是,我亦然,如果有一天……”玄蔚無法說出那未盡之語,是畏懼也是不願。
“那我就毀盡這天下。”淡漠的話語從玄墨口中發出,沒有起伏也沒有遲疑,或許,經過這七年,玄蔚這個名字早已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再也抹不掉,消不褪。
“墨兒,有時候死亡不是人力可掌控的。”玄墨在這七年間的一點一滴的變化他看在眼裡,對自己的感情也越來越濃,這本來應該高興的事卻令玄蔚越來越不安,如果有一天,自己消失了,他的墨兒又該何去何從……
“那我就殺盡這天地的鬼神。”依舊是如此平淡的語氣,只有玄蔚知道玄墨話裡的決絕。
“你啊……”玄蔚撫額,沒再說什麼。
良久,直至萬籟俱寂之時樹下人才又說了一句話。
“沒有玄蔚,玄墨不會存在,你該明白。”玄蔚,我的父皇,你該明白,是你將我從那個無聊空洞的深淵拉出來,偏執也好,瘋狂也好,這唯一的信念是永遠不會改變的,無論擋在前面的是什麼……
我就是明白才更加擔心啊,墨兒……
第五十五章 過渡
玄淵房中
看著那個蹺著二郎腿悠閒地啃著葡萄的男人,玄蔚額頭的青筋抽了幾下,這男人真是無論什麼時候看都那麼不順眼,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你最好不要搞什麼小動作,讓你生不如死的辦法我多的是。”
“我都不知道堂堂一個聖嵐帝居然這麼有空來管‘別人’的家務事。”輕眺了玄蔚一眼,玄淵語氣中滿是諷刺。
“噢,就不知道這個別人是誰?”察覺到玄淵話語中的不同尋常,玄蔚有點詫異。
“玄蔚,你不要忘了,洛頂多就只是你皇伯,我才是他‘親弟’。”雙手抱到胸前,玄淵此時的氣勢就猶如一隻捍衛自己領土的獅王。
“哦,弟弟啊,就不知道你這個弟弟給他帶來了多少麻煩,還有,你猜讓他選,他選你這個弟弟還是我這個兒子,嗯?”玄蔚非常不爽玄淵那股對玄洛的獨佔欲,那種重要東西將要被奪去的感覺更是讓他語氣惡劣。
“你——”,像是被說中死穴般,玄淵煩躁地踢翻了身旁的桌椅,“玄蔚,明著跟你說,這帝位我不想再跟你搶了,但洛必須跟我走。”
“免談。”玄蔚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我不是在跟你請求,這是告知。”玄淵也沒理會玄蔚的意願,只是冷冷地訴說著自己的決定。
“你——”,玄蔚現在恨不得一刀將他了斷。
“你憑什麼留在他身邊,傷他最深的就是你。”玄蔚知道自己說得過分了,但無法否認的,他始終認為,身為胞弟的玄淵根本不配留在玄洛身邊。
“我知道,”玄淵並沒有反駁玄蔚的話,語氣平淡,“所以,我不能放棄這最後的機會。”
沒有等待玄蔚的反應,玄淵步出了那陰暗的房間,那背影有著孤寂,而更多的卻是堅定。
或許傷害總是在不經意間,但誰又能說,痛苦的只是一人?
“我們一起回溥州吧。”站在那瘦削男人的背後,玄淵輕輕的說道,那聲音中卻是帶著一絲顫抖。
男人沒有回頭也沒有應答,只是靜靜地望著庭院那不斷飄落的樹葉。
“哥,我們一起回溥州吧。”乾澀的話再次從喉嚨發出,沒人知道玄淵那縮在袖裡緊握的雙手已是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