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4)

到我頭上了?後來才得知,那天去我們那裡的老太監叫做“王公公”。我和二哥不由面面相覷,原來那天被我差點踢得斷子絕孫的“癩蛤蟆”就是這個王公公的乾兒子。我嘔得都快吐血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逞強,說不定也不至於結下這麼大的樑子。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不單是我,梓雅也被選上了。我原來都沒留意過,原來梓雅的家世要比我們好上很多,阿瑪竟然是個尚書。這次選秀,她當時就被留了牌子。所以這幾天大哥雖然沒有說話,臉色卻看得出極度難過。我看他這樣隱忍著,心疼極了。

自從我回來以後,家裡的氣氛就陰沉極了。大哥就不必說,連二哥都一改平日裡嬉皮笑臉的個性,學著大哥陰沉著臉,只是對我的時候才勉強露出笑容,只是他的演技實在不高明,笑得比哭還難看。

阿瑪和額娘就更不用說了,特別是額娘。我聽見那夜的話,知道她心裡又多難受,可她卻偏偏不對我說什麼,只是整天埋著頭,一件一件幫我製備進宮的東西,看著她寂寥的身影,我的心說不出的心酸。

甚至就連“飯桶”也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竟然安靜地坐著,連他最喜歡的杏仁也不吃了。看著他這樣,我更加悲傷。

雖然不願意,進宮的日子還是到了。

頭一天晚上,我們一家人最後一次吃團圓飯。飯桌上的氣氛悶得要命,二哥便又和以前一樣插科打諢,想逗我們開心。我看著他的樣子,忽然心裡一陣心酸——從今以後,我可能很難見到這個從小揹著抱著,給我講笑話、給我買糖人,萬般呵護我長大的二哥了,不由得紅了眼眶。二哥見把我“逗哭了”,急得要命,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一捶桌子,衝了出去。我更是忍不住,倒在額娘懷裡哭了起來。這一哭就不可收拾,最後抽噎著,在額孃的懷裡睡過去了。

夜裡,我醒過來,發現額娘坐在我的床邊,正愣愣地看著我,神情竟有些蒼老。我趕緊撐著身子坐起來:“額娘,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歇著?”

額娘伸手攏了攏我的頭髮:“傻丫頭,額娘怎麼睡得著?額娘好後悔,若知道如此,當初就給讓你阿瑪託人使些錢,有人在裡頭照應著恐怕就會出這等事了。再或者,乾脆就留了牌子,起碼也是半個主子,好過進宮當奴才。”

我聽額娘這麼說,又是一陣心酸,強忍了,拉了她的手,緊緊握住:“額娘,別這麼說,這隻怕是命中註定,由不得咱們。您和阿瑪,咱們該做的都做了,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到了這個時候就別後悔了。”我頓了頓,深深吸了一口氣,換上輕鬆的口吻,接著說道:“再說,當宮女也沒什麼不好,起碼熬幾年就可以回來啊,雖然時間長了點,總可以一家團聚,有個盼頭不是?總好過一輩子失去自由被關在宮裡頭。而且不是經常有萬歲爺開恩,恩准宮女提前出宮的例子嗎?額娘,您就別操心了。您的光兒這麼天生麗質、冰雪聰明、人見人愛的,肯定不會受苦的!您可得把身子養得壯壯的,等著光兒回來!”

額娘聽我這麼說,臉上稍稍有了些血色,從旁邊拿出了一個鼓鼓的小包袱開啟,裡面花花綠綠的,好些東西。“光兒,這些是娘這些年留下來的一點體己,宮裡不比家裡,沒人照應,雖然你阿瑪託了人,卻未必借得上力,還是銀子更把握些。記得,應急的時候用。這是額娘最近趕製的棉襖。宮裡頭也是有的,卻比不得家裡頭的暖和。雖然現在離冬天還遠,可到時候額娘也不知道能不能託人送進去,先給你帶著吧。還有,”她拿出一張紙、一個白淨的瓷瓶、一個香囊和一個景泰藍的小匣子,神色鄭重地對我說道,“光兒,這個你可得仔細了。記得你上次從紅螺寺帶回來的藥方子嗎?那次你病了,就是用這個治好的。這紙是你大哥謄的藥方子,這匣子裡是咱們做好的藥,你定要裝在這香囊裡隨身帶著,若是犯了病,就著這瓶子裡的藥水服了。事情突然,這藥也難做,只剩上次留下的這許多,你先帶進去,等新的做得了,你阿瑪再找機會託人送給你。”我握著瓷瓶,手心裡有額孃的溫度。

“光兒,額娘總覺得你還小,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教你,可教額娘如何放心啊!”‘

“額娘,光兒可以照顧自己,您千萬別擔心,若是病了,光兒在宮裡頭更不安心。”

“進宮就全靠你自己了。”額娘從床邊拉過外衣,批在我的肩上,“來,跟額娘來。”說著便拉我起來。

我隨她走到院子裡那棵老槐樹下,只見阿瑪和大哥、二哥正站在哪裡等著,靠近樹根的地方有個大洞。我走過去,往洞裡頭一望,——裡面是好幾壇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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