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於薄薄的微熹,沉落在蕭瑟的寒風之中。
百官三三兩兩地步入重霄殿,驚訝地看到殿中早已屹立了一個絳紅色的身影。
一個身著緋袍、衣繡孔雀紋樣的三品官員點頭哈腰,帶著微笑,輕步上前,討好地開口:“錢相,早!”
絳紅的身影緩緩迴轉,剛才還一臉諂媚的官員定睛一瞧,嚇得低下頭去。百官停止了悉悉索索的討論,吃驚地看著這位錢相。只見他眼袋微垂,面色慘白,雙目冷厲,嘴角沉沉,一臉霜冰。
眾官嚇得匆忙頷首,不敢抬目。緋袍官員偷偷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心中暗罵:這下好了,沒拍到馬屁,倒拍到馬腿了。我這個沒長眼的,如今幽國朝堂,錢相是一手遮天。連王上都要讓他三分,先前楚風那個老匹夫就因為傳了一句“韓家小姐是天下主母的命”,就被抄了家,流放邊關。這會子,我莫名其妙地觸了錢相的黴頭,還不知道要怎麼遭罪呢。
這人心下惴惴,冒出一身冷汗。忽地聽到一聲唱和:“王上駕到。”嚇得立刻跪倒在地上,壯膽似的大叫:“我王萬歲萬萬歲!”
“眾位愛卿平身吧。”上頭傳來懶懶的聲音,幽王睡眼惺鬆,癱坐在御座裡:“錢相?怎麼還跪著?”
“王上!”錢喬致手持象牙笏,哀嚎一聲,俯首向地,“請王上給我們錢家作主啊!”
“愛卿有何委屈,站起來再說。今日冬至,地上寒涼吶。”幽王向貼身內侍使了個眼色,全福抱著拂塵,急步跑下,攙起了錢相。
“王上,臣的獨子,兩位娘娘的親侄……”錢喬致哽咽一聲,抽泣道,“小犬錢群在昨夜,在昨夜!”
幽王直了直腰,忙問:“怎地?”
“他……他昨夜被人給活活打死了……”
“啊!”“嘶~”殿內一片抽氣聲。
“是誰?是誰那麼大的膽子?!”幽王一拍御座,厲聲問道。
錢喬致一抹老眼,眯起眼睛:“是韓柏青韓大將軍的兒子,韓月簫!”
“韓將軍的……兒子。”幽王沉下聲音,思忖了一會,“他們倆怎麼會結怨的?”
“昨夜小犬新納了一房妻妾,乃是韓家的一個丫頭。小犬心軟,捱不住新婦的軟磨硬泡,帶著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