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同志!那位同志!站住!”釋兵剛剛作勢要走,一道聲音傳來。
糟糕,這一聲同志,曾讓多少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義無反顧地拋頭顱灑熱血,雖說部隊聽慣了這徘徊在親密與非親密之間的兩個字,但釋兵機警的腦袋開始條件反射分析起這一道突兀的聲音來。
首先,是一個女人的,其次,是一個老女人的,最後,悠揚中帶著一股怒氣,肯定沒好事,而且這時已經在自己身後一米五之處。大事小事三步走,提出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釋兵腦子裡飛速旋轉著。
“啪!”的一聲,只見釋兵瞬時將歪戴著的帽子擺正,身子一挺,頓時一股軍人氣勢浩蕩,一個標準“向後轉”,左腳跟準確地靠在了右腳跟上,誰也沒有看見那個本來躺在地上的菸頭,已經被他踢到了草叢中。
“刷!”挺拔的軍姿,標準的軍禮,恐怕三軍儀仗隊見了都要汗顏。
這一下,把後面臂膀上戴著紅色袖標的老婦嚇呆了。
“你你,你要幹什麼!”顫抖的聲音響起。
“這位同志,您剛才是在叫我麼?”釋兵人畜無害地一笑,黝黑的臉上出現兩排潔白的牙齒。
“呃……對,就是叫你,你剛才隨便亂扔菸頭,罰款五十!”戴著袖標老婦定睛一看,可能是個休假的兵蛋子,又鼓起勇氣說道。
“噢,是這樣的。同志,我是三軍儀仗隊二排四班的一個戰士,我們儀仗隊有規定,戰士不許抽菸。所以,我認為您剛才看到的並不一定屬實,可能是螢火蟲呢?可能是反光呢?您年紀大了,天色也已經黑了,可能您看到的並不是您想到的?您想到的也並不一定能看到?”釋兵口若珠簾地說道,“現在講究,有圖,有真相,您有麼?”
“你……你,反正我是看到了,交罰款!”老婦聽了一陣有些發懵,清醒過來,在地上找了一番,無果,又開始拉扯釋兵。
“同志,你看這樣就是你的不對了,現在是法律社會,凡事講究證據,這黑燈瞎火的,你說看到了就是看到了,你說怎樣便是怎樣,是不是有些武斷呢?”釋兵依然一臉微笑,“而且,現在已經是幾點了,您是什麼部門的呢?還沒有下班?您別跟我說是‘有關部門’,那樣的話我還真惹不起。那您有證件麼?您有工作證麼?您有健康證麼?您有上網證麼?您有ic、ip、iq卡麼?您……”
“你……你!”老婦被他說得一時頭大,冷汗涔涔,“算了,看你一表人才,下次注意!”說完竟是匆匆離去。
靠,沒有一點技術含量。釋兵看著老婦離去,隨手將帽子又反戴了起來,哥是玩騙術的宗師,抗騙百分百,這點伎倆便想來訛詐我的錢?別說哥現在兜裡只有一塊兩毛五,就是有錢怎麼能隨隨便便交出來呢?若是真的城市保潔員來,哥一樣能將她說得天花亂墜,甚至主動掏出錢來救濟救濟我,可惜啊,遇到個假的,慌慌忙忙跑了,又少了一筆收入,虧我還正兒八經地來了個軍姿和軍禮。別以為部隊的都是兵蛋子,部隊那個大染缸,紅黃藍綠青,什麼顏色沒見過?一個小小的“假以顏色”便能讓你吐血。
釋兵邊走邊冷笑,往火車站外走去,sjz車站人頭湧動,釋兵穿著沒有肩章的荒漠迷彩,提著執行包,又叼起了一根自己的劣質煙,不停地走在擁擠的人群中,儘管讓一些三隻手在身上摸來摸去。靠,摸吧,哥都摸不出來錢,你們能摸出來?那一塊兩毛五在哥襪子裡彆著呢,釋兵得意地想著。
“哇!”一聲孩子的啼哭聲響了起來,釋兵停下了腳步,一個三四歲的男孩摔倒在了在自己腳前。
“小朋友,別哭了,哥哥扶你起來。”男孩滿臉吃痛的表情,淚水直流。釋兵一時心裡不忍,蹲下身將孩子扶了起來。
“喲,小乖乖你怎麼了!叫你不要亂跑,摔跤了吧,快謝謝大哥哥!”這時一箇中年婦女匆忙跑來,拍著男孩身上的灰塵,喊道。
“謝謝大哥哥。”男孩委屈地說道。
“沒事,沒事,下次注意點。”釋兵笑著回答道。
“大哥哥再見!”
“再見,小朋友!”
釋兵終於走出了車站,以為便能輕鬆了。只聽“嘩啦”一聲,一群手持白色紙板的人圍了上來。
“bj,bj啊!”
“先生是不是來sjz玩的?要不要住旅館?”
“yq啊,yq的直達車,2小時就到!”
有的婦女甚至已經要搶過釋兵的包裹,被釋兵一撥一扣閃了開來,身法著是強悍。馬匹的,哥昨天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