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的人嗎?一個領導人該是肩負起所有子民生死幸福的人,所作所為,都要以這個為出發點,不是把國家與軍隊當作自己私慾的實踐道具,你自稱為將,那麼你與你的兄長有沒有想過,你們該為雷因斯人作些什麼?你們想要什麼樣的一個雷因斯?風之大陸呢?風之大陸的歷史、未來、此刻被負載於其上的所有生命,你們打算作什麼來讓這塊大陸比現在更好?”
“我……我……哥哥他……他是……你少廢話!鐵面人妖,今天我就要和你算算枯耳山上的總帳,我們四十多個兄弟的血債,今天就要你一次還來!”
妮兒覺得自己應該回答這些問題,但她又張口結舌,一句話都答不出來,又急又氣,然而,難道這些問題答不上來,自己就不能為弟兄們作些什麼了嗎?所以最後她仍是隻能將最原始的目的,赤裸裸地喊出來。
“果然還是報仇嗎?有什麼仇好報的?你們是匪,我們是官,官兵捉強盜,這是連三歲小孩子都曉得的道理,你們當初選擇成為亡命之徒的時候,都沒有作過傷亡準備的嗎?你要報仇,天底下每一個盜匪要報仇,那麼陣亡的官兵、捕快,他們的仇要找誰報去?”
“我們和一般的盜匪不一樣,而且你……”
“我替你說吧!我用迷藥的手段,不光明正大,你覺得輸得冤枉,所以要報仇?但換做是你呢?你面對一群很強的敵人,會顧慮到部下的生命死傷,採用這樣的做法?還是為了自己的武者矜持,與敵人硬碰硬,讓部下死傷無數?從過往的戰績看來,你並不是一個笨人,所以你自己也很清楚,你選擇的一定是後者。”
公瑾冷笑繼續道:“發現你自己會作與我一樣的事,打擊很大嗎?至於義賊、盜賊,在我看來都是秩序的破壞者,你和你的同伴自命行俠仗義,但是在你們手裡傷亡眾多的石家人,你敢說裡頭沒有半個好人?所有死者個個都該殺?如果不能保證這一點,你算是什麼義賊?有什麼仇好報?枯耳山的覆亡,就是你們的因果報應。”
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聽在妮兒耳中,一字一句,猶如雷轟電閃,剎時間整個人如遭雷擊,眼前一黑,只覺得意識一片虛虛渺渺,竟不知自己是生是死,直花了好半晌的功夫,才回復過來。
(我過去作的……我過去的人生……算是什麼?)
妮兒的心中滿是酸楚味道,眼睛又溼又熱,幾乎就想掩面哭著跑出去,只是靠著一絲理性與自尊,死咬著嘴唇,硬是把澎湃的心情鎮壓下去。
(不行,再和他說下去,我什麼事都不能作了,直接動手……)
想是這樣想,但心情激盪之下,手腳就像灌滿了鉛一樣,連提起來都萬分吃力,妮兒勉勵鎮定心神,這時,她的理性卻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奇怪,他這一次為什麼對我說那麼多?之前明明是說打就打,為什麼這一次他會對敵人說那麼多話?)
憑著戰鬥經驗與第六感,妮兒很快地找到一個答案,就是敵人嘗試要拖延時間。重傷的身體,確實大幅減弱了敵人的實力,因此面對自己,這個男人必須拖延時間,做好某些準備。
(不妙!)
這絲警兆讓妮兒驚醒過來,立刻想要撲身進攻,但卻晚了一步,只覺得眼前一黑,彷彿有某種吸力,從地底下狂吸著自己的……不是力量,也不知道在吸些什麼東西,但……好昏、好想睡。
腦裡的意識一空,妮兒的香軀軟軟地與地面接觸,而一直盯著螢幕看的公瑾,這時才終於把視線投向已昏倒的對手。
“……很能撐啊,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嘗試,如果不能用法陣強行拘鎖三魂出體,真要動手就很麻煩了,這裡可不是能隨便亂打亂斗的場所啊……”
公瑾淡淡地說著,卻仍無法抹去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他自己也知道,這不是因為恐懼法術不能成功,而是因為要分散妮兒的注意,罕有地說出了心裡的真話。
“雖然是用來分散你心神的誘餌,不過,那些話卻是真的,能對風之大陸作什麼?能為風之大陸作什麼?要是你日後也能想想,就不枉今日的一場敵對了。”
公瑾將目光移回前方的螢幕,專注於這千萬年未曾被啟動、使用的儀器,從這裡去控制整個都市的能源,把一些次要系統的能量全部汲取、移動,供給到他所要啟動的目標。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人的精神體,由三魂七魄所構成,所以當魂魄被法陣拘鎖控制,身體不過是一具活死屍,不可能行動,比什麼點穴、綁縛都有效,所以公瑾全然不看昏倒的妮兒一眼,專心於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