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道路兩邊,眼睛睜的大大的,說道,“我已經有兩年的時間沒有進城了。記的上一次,還是自己藉著買機器的工夫,偷偷跑出來的,不過也只走到四環而已。”
“變化,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簡單的來說,就是平地上多了高樓,看起來現代化了城市化了,六環現在都算市內了,用不上兩年,你們那邊都會佔,到時候搖身一變,立馬變成財主。不過呢,我感覺這還真沒什麼好的,人多車多空氣差,像你們那樣在郊區辦個農家樂,其實也挺好的。雖然談不上遠離塵世,倒也活的逍遙自在。”吳天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不咱倆換換,你去那地方住段日子。不用長,到了冬天,取暖的問題就能折騰死你。”王小廣對吳天說道。
“不是有煤嗎?燒啊!”吳天很自然的說道。
“話是這麼說,但是麻煩啊,不僅髒,而且還佔用時間。一生火,屋子裡外都是灰,你還得看著,要不爐子一滅,把你凍成冰棒兒,還得從生火。剛來這裡那年冬天,差點兒沒把我凍死。爐子一會兒一滅,一天要生個五六次。一個冬天什麼事情沒做,光生爐子玩了。我這烤肉生爐子的功夫,就是那陣子練出來的。”王小廣不停的發著牢騷,看來這幾年冬天把他折騰毀了。沒見他抱怨吃穿,就說這生爐子的事了,“哪裡像市內這樓房,暖氣,地熱,只要交點兒取暖費,就什麼都不用做了。既節省時間,又不用看管,還乾淨,舒服啊。”
“可以用電暖氣啊?”
“那東西一個兩個起不了什麼作用,多了又就跳閘了。那麼大的房子,總不能全家都聚在一個屋子裡面吧?何況,還要辦農家樂,客人熱炕頭兒一坐,那叫一個舒服,我們卻要裡外挨凍。第一年沒經驗,第二年還能好點兒,上了保暖,周圍又搭了棚子,這才暖和點兒。”
“看來這幾年沒少受罪啊!”
“唉,說多了都是眼淚。鄉下那地方,也就旅個遊,消遣去一下還成,真要長時間在那裡住,城裡人沒幾個受得了的。”
“照你那麼說,最北方那邊住平房的人都沒活路了。人家那邊冬天冷下四十五度,不是照樣好好活的嗎?又是捕魚,又是雪橇,活的挺好。”
“人家是從小生長在那種地方,早已經習慣了,就算你去西面吃麻辣火鍋,人家沒怎麼樣,你的舌頭都失去知覺了。給你講個絕的,冬天到外面上廁所,撒尿手伸進褲襠裡面什麼都掏不著,大號就更別提了,總感覺有冰墜子扎菊花。現在想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如果現在給你一個回市內住的機會,你還會回去嗎?”吳天看著對方問道。
聽到吳天的話,王小廣張了張嘴,卻又停住了,歪著腦袋仔細的想了想,然後嘆了一口氣,對吳天說道,“如果是第一年來這裡的時候,我肯定會選擇回去。不過現在,雖然同樣想回去,但心裡卻有一種不捨。也許是習慣了這裡的生活,無憂無慮,沒有勾心鬥角,也挺好的。我那些大學同學,每天累的要死要活的,一個月還賺不了多少。所以,你現在讓我回到室內住,我還真不願。”
吳天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人都願意發牢騷,但不能總想壞的地方,也要想好的地方。其實牢騷越多,越說明在意。不在意的東西,誰也沒有那閒工夫去說。
車子靠近公司,安全門緩緩的開啟,吳天把車子開進了大院。
“我以前來過這裡。”王小廣下了車,看了看周圍,然後抬頭看向面前的高樓,“天正大廈……以前這裡是萬青製藥,我爸爸在這裡工作的時候,我來給他送過幾次東西。那時這裡非常的熱鬧,現在……!”王小廣沒有說下去,不過吳天卻明白,對方的意思,是說現在這裡冷清。
不過這也是吳天想要的,雖然冷清,但是安靜,給他的研究提供了一個很好的環境。如果人來人往,整天吵吵鬧鬧的,反倒沒法讓人安心去做事了。
“公司裡沒有幾個人。”吳天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對王小廣說道,“除了你剛才看到的保安之外,整棟大廈裡面也就研發部裡面還有點兒人氣。我記的我跟你說過,我這裡說是公司,其實跟研究所沒什麼區別。沒有生產線,沒有銷售人員,只有實驗室,只有研究。我做這一切,不是為了錢。這個專案的投入少說也要幾億甚至更多,如果我是為了錢,我完全可以用這些錢找熟人買塊兒地,轉手再賣出去,少說也能賺個幾百萬上千萬的,我還會在這裡累死累活的搞這專案?”
“那你做這個專案,是為了什麼?”王小廣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