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盡力睜著湛藍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為了自己的生命即將消逝,而不顧形象的軍人。她盡力抬起手,去撫摸他的臉頰。藍色的眸子,這是綻放著她生命的的最後色彩。
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跟前親吻著。此刻,他已經泣不成聲。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在這殘酷的國際政治鬥爭的悲劇裡,如何能夠不使一個人展現出他最脆弱的一面。
葉芙肯尼婭的,已經失去了血色的紅唇,盡力向自己的愛人綻放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心血她的蒼白的唇顫抖著,但從她的眼睛之中,看得到她為了這個笑容的努力。
“親……親愛……撒旦之鷹……他……他從不哭泣!”
葉芙肯尼婭的反應,使心痛到極點的,恨不能用自己的生命去替代她的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咬緊牙詛咒著。
“去他的撒旦之鷹,卻他的戰爭……葉芙肯尼婭……我的葉芙肯尼婭,我只要你活著,你好好的活在我身邊……!”
看著克萊爾。李。陳納德如同一個孩子般賭氣,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大概葉芙肯尼婭頭一次感覺到,恰恰是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誰不像,他就是自己的男人,就是那個克萊爾。李。陳納德。
“記得你追問過我的‘除非’嗎?”
出奇的,重傷的葉芙肯尼婭此刻不再上氣不接下氣,也不再有那種生命即將消失的恐懼。她的藍色眸子是那麼平靜,就像是普通的一個夜晚,正要依偎著自己的愛人進入夢鄉一般。
但這卻使戰場上,見慣了生死離別的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恐懼了起來,他直著嗓子喊叫起來。
“軍醫……你這個狗孃養的!
可當他再低下頭的時候,葉芙肯尼婭聲音變得幾乎細不可聞。她的生命正隨著她最後的聲音,慢慢的消失。
“除非,除非去那裡,去中華聯邦……!”
當葉芙肯尼婭最後一句話的聲音,最終消散在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的耳邊時,他知道他已經永遠失去了自己的愛人。這時,眼淚雖然依然在流,但他眼睛之中的哀傷,卻在最後一刻消失。
大概與葉芙肯尼婭的生命一同消失的,還有他的人性。他站起身來,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了手槍。他身邊的兄弟們看著他時,帶著一些害怕的眼神,他們擔心他們的將軍,做出什麼不理智的傷害自己的事情。
然而,令人欣慰的是,他提著槍開始邁動他顫抖的步伐。一步、兩步……他越走越快,臉上的淚水這時卻已經完全不再流淌,眼神之中是令人駭然的帶著冰冷的殘酷的眼神。
幾個被23大隊的人,用槍看著的已經被打成豬頭的紅軍士兵與內務部的特工,看著這個提著手槍的,兩隻眼睛中的憤怒與瘋狂,幾乎可以與惡魔眼中噴射的火焰想媲美的人他們害怕了。
曾經面對多少元帥、大將都可以冷酷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恐懼的表情。不知道為何他們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已經不再是人,而是從地獄裡剛剛爬出來的,帶著滿身的火焰味道,執著他最殘酷鐮刀的復仇之神。
他來到蘇聯內務部特工的面前,蹲下身的時候,淚痕未乾的臉上帶著殘酷的冷笑。他盯著眼前這些,已經害怕的要死的人一字一頓的說著。
“現在,從現在開始,我克萊爾。李。陳納德向上帝發誓,向世界上每一位神靈發誓,我指著我父親的腦袋發誓,我克萊爾。李。陳納德,將用我生命裡所有的力量,毀滅你們這些混蛋組成的暴政,哪怕因此我的生命永墜地獄,也在所不惜!”
當特工們聽到他的誓言時,他們心中不由的悲哀起來。
“蘇聯啊,我們偉大的蘇聯啊,為什麼老要招惹那些如同惡魔一樣的混蛋呢!瞧瞧眼前這個混蛋吧,他和撒旦之鷹都是一樣的東西!”
一個撒旦之鷹、一個小撒旦、眼前的克萊爾。李。陳納德,還有在烏克蘭圖哈切夫斯基和咆哮巴賓,甚至此刻還要加上戰俘營裡知道了保爾。柯察金死訊的朱可夫。
說真的,這個臨死的特工提的問題真好。為何蘇聯永遠都不能讓那些美好的東西保持下去呢。也許它的解體,不過正是上帝對他殘酷手段的懲罰而已。
“呯呯呯……”
槍聲,在這充滿了悲傷的機場上響起。表情冷酷的克萊爾。李。陳納德少將,把所有來抓捕與押解葉芙肯尼婭少校的人,全部打死在自己的眼前。但從他血紅的眼睛之中帶著的仇恨來說,此刻他的復仇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他緩緩的收起自己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