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楓站在大炮後,高昂著頭,等待著姬玄舞的出現。在他的身後是全副武裝的幾千兵馬,亦是他最精銳的部隊。
姬玄舞在城頭出現時,姬玄楓的面容抽動了一下,緊接著他高聲大笑起來,“皇兄終於肯見我了?”
姬玄舞手撐牆頭,低頭俯視,冷冷道:“玄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皇兄又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姬玄楓的臉上是不顧一切的狂妄,“皇兄派我去看什麼十縣早情,其實是想把我調開,再暗中派人抓我。哼!你以為憑那幾個笨蛋,能抓得住我嗎?”
姬玄舞平靜回答:“是抓不住你,但也逼出你的真心。你若非早已圖謀不軌,怎麼會在城外派駐這麼多人馬?你為的不也是今天的造反?”
姬玄楓笑得嗓子都有些嘶啞了。“以前聽說官逼民反,現在我知道這話是真的了。若不是皇兄逼我,我怎會反?”
姬玄舞盯著他,“你和雲中白不愧是一丘之貉,做錯了事還要將事情推到旁人的身上。你捫心自問,這麼多年我是愛護你還是逼迫你?但你又對我做過什麼?你一次又一次要害雲裳,眼中早已沒有了我,你讓我又能怎樣對你?”
“是你的眼裡沒有了我!”姬玄楓大喊:“你忘記了我們當年一起讀書,一起習武,忘了我們是手足,你的眼裡只有那個女人,是你逼我這麼做的!”
姬玄舞嘆息著閉上眼,在千萬人面前,他無法解開姬玄楓的心結。今日兵戎相見的局面,在二十年前,當父皇將玄楓帶入宮中的時候,或許便已註定了。
“玄楓,什麼都不用說了,恩怨情仇,你我今日必須做個了斷。”姬玄舞慢慢說:“你是要憑這幾千人和一把黑玉劍與我為敵嗎?”
“你既然不仁,我也無需有義。”姬玄楓高高舉起懷中的黑玉劍,大聲對所有人說道:“你們大家聽著,這黑玉劍是我西歧國兵權的象徵。有黑玉劍者便為西歧國主!今日姬玄舞殘害忠良,我們只有將他拉下國主之位,另建西歧了!”
那幾千兵馬高舉旗幟隨之相應。上千人的吶喊如雷聲大作,讓姬玄舞也不禁微微變了臉色。
鳳秋霜忙跑到他身邊說:“陛下,讓我下去去勸勸他。”
姬玄舞搖搖頭,“他已經聽不進任何人的話了。”微一沉吟,他忽然說:“玄楓,你我畢竟手足一場,今日我們不論手足情,也不論君臣義,你不要連累這幾千兵馬,我也不想傷害西歧的百姓。不如我們另尋一處地方,一對一決鬥,成工敗寇,你可同意?”
姬玄楓一愣,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要求。沉默半晌,才問:“你要在哪裡決鬥?”
姬玄舞眼瞼拾起,有意無意般望著浩渺的天空,朗聲念出:“落雁崖。”
落雁崖上寒風呼嘯。這裡是西歧最險峻的地方,據說連大雁飛到此處都會因為山勢險峻而不敢橫越。
姬玄楓陰沉一笑,“你居然敢約我到此?你難道忘記了,幾十年前也曾經有位西歧國主被敵人逼退到此處,還被砍斷了雙腿。”
“但他最終還是反敗為勝,並將那個敵人斬落懸崖。”姬玄舞的眼神雖然冷凝,卻充滿了自信與堅毅。“況且,我不是先祖。”他舉起長劍,此劍如銀絲白雪般光亮。
姬玄楓看著那劍有些失神,這劍是當日他從敵人手中奪來,親自送到姬玄舞面前,而今天,他卻要用這把劍來對付自己。
劍光映進姬玄楓的眼中,姬玄楓不禁眨了一下眼,就在此際,姬玄舞的劍已刺出——
山崖上飛舞縱橫的劍氣,讓山下的人很不安。
鳳秋霜和君菀並肩站立,焦急地等待著山上的情況。
君菀雖然見識過姬玄舞的身手,卻不知道姬玄楓的功力到底如何,忍不住問鳳秋霜:“玄舞和玄楓,到底誰的武功高一些?”
鳳秋霜垂下眼說:“陛下大平王幾歲,平王的很多功夫都是陛下調敦的。這麼多年,我沒有見他們真正比試過一場,平時習武陛下部很讓著平王,大家也只是點到即止。”
她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已很清楚的說明姬玄舞的武功遠在姬玄楓之上。
君菀鬆了一口氣,又不禁感到困惑,“既然玄楓武功不如玄舞,為什麼還要答應到這裡決鬥?”
鳳秋霜沉吟許久,“也許,他只是想找個機會和陛下一決高下,不再活在陛下的陰影中吧。”
君菀聽到這句話:心頭動容,剛剛想到什麼,忽然聽到山上傳來驚呼聲,於是兩個女人忍不住一起街上山頂。
在懸崖之前,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