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2 / 4)

的手,緊張地地說,要不然,我們回去吧。

我張張嘴巴,欲言又止,過好久才擠出一句話,對不起,可是我們說好的……

她對我擺擺手,示意我不用說了,然後又勉強笑了一下。她在笑自己傻吧?可是就連傻子都知道,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何況她那麼聰明的女人!我們辛辛苦苦讀了那麼多年書,為的就是這一次高考,怎麼可能為了這不該來的禁果,改變自己的人生軌道?

我還想說些什麼,她卻已經恢復了平日的冷靜,輕輕說,我們下車吧。

如果她一直哭哭啼啼的,或許我還好受一點;她最讓我心疼的,就是現在這有淚只在心裡流,刻意堅強的樣子。

作者:十年裡有多少日提交日期:2009…09…2610:01

我們在車站裡下了客車,搭那種人力三輪,去婦幼保健醫院。這是一座靠海的小城,陽光從雲後灑落,車輛在路上喧囂。我不禁想,陽光照射下的海水,是否也這樣在沸騰?

其實這個地方,高二時我帶何小璐來過。那時候兩個人正勾搭上不久,到這沒有熟人的地方拍拖。所以這一次,也可以算是故地重遊了。

我們乘著三輪車,路過一間KFC。上一次來的時候,在這間店裡面,何小璐吃了她人生裡的第一個漢堡。因為我們那個山區小縣城,跟何小璐家裡一樣窮,即使到了現在,也開不起一家麥當勞或KFC。

車站離醫院並不遠,即使三輪車走得慢悠悠的,還是很快就到了。我牽著她走進醫院大門,開始了我不願意提及、或者真的已經忘掉的,繁瑣而冷冰冰的流程。

我已經忘了醫護人員的眼睛裡,流露出的到底是同情、鄙視還是麻木,我只記得,她一直握住我的手。緊緊的,死死的,帶著愛,還帶著恨。

然後,一切安排就緒。我坐在走廊的椅子裡,那個小小的手術室外。裡面躺著我的女人,正在以一個難堪的姿勢,讓冰冷的金屬伸進身體裡,去攪爛那一團肉,一點,再一點地挖出來。

這漫長的痛苦,全都由我而起。怪我年少無知,心存僥倖,貪圖那本能的歡樂,幾秒鐘。

短短的幾十分鐘,對我來說,長得像一個世紀。最後,護士終於扶著她出來了,我倉促起身,看見她臉色蒼白,快要虛脫的樣子。

護士交代我說,到隔壁房間,休息半小時再走。還有,樓下大門對面,有賣紅棗雞蛋湯的。

我站在那裡發呆,她責怪道,還不快去買?

我跳起身來,衝著跑下樓梯,腳步聲在迴響在蒼白的醫院裡。窗外,木棉花紅得像火。雖然最後會凋零,但它們至少燃燒過;還有一些生命,未曾綻放,已變成一團粉紅色的泥。

作者:十年裡有多少日提交日期:2009…09…2711:04

我氣喘吁吁地跑下樓去,在醫院對面買了份紅棗雞蛋湯,然後又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

何小璐躺休息室的病床上,雙眼緊閉,手捂著小腹,這個姿勢看得我心疼。我拉張椅子坐下,輕聲道,璐,喝點湯,趁熱。

她慢慢坐起身來,皺著眉頭。我開始用湯勺一口一口地喂她,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在我的記憶裡,這個畫面只剩紅白二色,觸目驚心。白的是醫院的牆壁、床單、湯勺,白得像她的臉;紅的是碗裡的紅棗,窗外的木棉。

然後,有淚滑落。

湯是甜的,暖的,淚同樣是暖的,然而又苦又鹹,任誰都嘗過。

也就是在這一刻,我默默起誓,要用餘下的所有生命,來對這個女人好。同時我又絕望地意識到,無論我怎麼償還,都不可能還得清楚,對於她,還有那團被搗碎的骨肉。那可以是一個生命,鮮活得如同你我。那是地上我生命的延續,而我親手葬送。

這輩子,我永遠有罪。

當天下午,我們搭乘同一班客車,打道回府。車上的乘客,看起來一個比一個眼熟,所以一路上,縱然我們有千言萬語,卻也不知怎麼開口。三四個小時後,我們在縣城的車站裡下車,相視無語,分道揚鑣。

我無精打采地回到家,我媽正在廚房裡忙活,傳出來一股奇怪的藥材味。我把自己鎖進房間,卻一眼看見那個筆記本,就這樣躺在桌面上,明目張膽。我想起早上出門的時候,太過匆忙,只記得撕下地址,卻忘了把它鎖回抽屜裡。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我媽總會進來幫我收拾房間的,那麼,她有沒有發現這個筆記本?

這個疑問搞得我坐立不安,我想著下樓打探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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