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走近,便聽得陣陣笑聲傳來,李修的目光愈發冰冷,李掰尷尬得汗如雨下。
眼瞧著笑聲只增不減,李掰的臉已漲成了豬肝色,丟下李修,一個人小跑著向內而去。待走近關押唐糖的牢房一瞧,卻見自己的手下笑作一堆,儼然和犯人打成了一片。他氣得抖著全身的肥肉,呼哧呼哧的跑上前,擺著官威大吼道:“幹什麼!不要你們的腦袋了嗎!”
老爹一見是李掰親自來的,心道一聲不好,連忙給大鬍子他們使了個眼色,四人利索的將跳棋藏了起來,趁此當口,老爹又壓低著聲音對牢房內的唐糖關照道:“丫頭,老爹幫不了你,好自為之。”說完,便大氣也不敢喘的低下了頭,再無聲響。
唐糖點了點頭,心裡卻篤定得很。她見李掰隻身前來,便知他不會對她動刑逼供之類的,最多也是讓老爹他們噹噹下手。憑著這幾日的交情,他們就算不敢違命,也不會真的下重手。所以,唐糖只是微笑著站在牢房裡,靜靜的等著看李掰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半響,腳步聲傳來,李掰狗屁的轉過身,讓出了一條道了,對著來頭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大人,您來了。小人管教屬下不嚴,讓大人見笑了。”
“此等屬下,留著也是浪費。”冷酷的聲音說著冷酷的話語,讓老爹他們生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也讓唐糖綻放了一個瞭然的笑。
李修冷眼看著那幾個跪地求饒的獄卒們,直接越過他們來到了關押唐糖的牢房前。
牢房外雖有點燭,牢房內卻是漆黑一片,唐糖又是站在背光處,更是瞧不清面容。李修只能瞧見著大致模樣,是個穿著白紗裙的年輕女子。他暗道,替死鬼終是要有人去做的,怪只能怪這女子命不好。
想了片刻,他側過身向一旁的李掰問道:“本朝例律,殺人者當如何處置?”
“回大人,一命抵一命,當斬。”
“那無心致人死地者呢?”
“回大人,與殺人者同罪。”
“李大人,如此,你該知道怎麼做了吧。”李修冷冷的看著李掰,他的意思已然清楚的傳達了。
“是,請大人放心,小人做事一向乾淨利落。”李掰雖是個草包,在官場少說也混了這麼多年了,怎麼說也是個察言觀色的草包。李修才一說完,他便立刻領會了李修的意思,自然是滿口答應。
李修冷漠不語的望了眼牢房中那始終一言不發的白衣女子,轉身欲走。
就在此時,牢房內輕溢位一聲略帶嘲諷的笑,隨即一個對他而言極是熟捻的聲音響起:“好一個一命抵一命,她的孩子不該死,我的孩子就該死嗎?”
李修瞬間冷了臉,他猛地一轉身,鷹眼狠狠的盯著牢房內躲於暗處的唐糖,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本以為你已經離了京城,不想還逗留此地。”
唐糖輕笑著,她知道李修定是沒看清她的長相,光聽聲音卻也認出了她就是顏氏。當日在大理城的七夕燈會上,因為人群過於嘈雜,李修沒能憑聲音認出她也是正常。她唯一不明白的是,就算顏氏化濃妝前後的變化大得驚人,然不長不短的三年,李修卻毫無察覺,不得不說,其中亦是古怪連連。
唐糖很期待,如果她現在就走出去,不知李修會做何反應。但是她還是決定暫且忍下,繼續躲在黑暗中,一點點的激怒眼前之人。“我留在京城,本想看著那個懷著野種的女人將孩子生下來的,沒想到啊,呵。我只聽過娶妻剋夫的,沒想到眼前卻有個嫁夫克子的,都連克了兩個,李修,莫不是你前世造孽現世報?”
“你!”李修黑著臉看了看尚留在原地的眾人,臉色更是一沉,冷聲道:“李大人,可否帶著你的屬下暫離此地?”
“是,大人您慢聊。”李掰看出情勢不妙,連忙招了老爹,將牢房的鑰匙擺在桌上,隨即哆嗦著離開了牢房,再不敢逗留。
李修沉默了半天,這才繼續道:“嘴皮子確實比以前利索了很多,不過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芸芸的孩子沒了,你無論如何也必須償命。”
“呵呵,李大人果真是無情之人,無情亦無心。李修,你要找替死鬼,卻偏偏找上了被你休了的妻,這不是天大的諷刺嗎?”唐糖笑得愈發歡快,她從頭至尾便沒有喜歡過李修,如今也不過是想要看他後悔的樣子而已。
李修果然如唐糖所願的被激怒,他拿起桌上的鑰匙,開了牢房的門便大步走了進來,二話不說鉗住了唐糖的脖子,帶著三分狠勁。
唐糖抓著李修的手,她能感到他的憤怒,但她一點也不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