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道:“好劍。”
西門吹雪道:“的確是好劍。”
葉孤城也揚起手中劍,道:“此劍乃海外寒劍精英,吹毛斷髮,劍鋒三尺三,淨重六斤四兩。”
西門吹雪道:“好劍。”
葉孤城道:“本是好劍。”
兩人的劍雖已揚起,卻仍未出鞘一拔劍的動作,也是劍法中不可缺少的一門,兩人顯然也要比個高下。
魏子云忽然道:“兩位都是當代之劍術名家,負天下之重望,劍上當必不致淬毒,更不會秘藏機簧暗器。”
四下寂靜無聲,呼吸可聞,都在等著他說下去。
魏子云又道:“只不過這一戰曠絕古今,必傳後世,末審兩位是否能將佩劍交換查視,以昭大信?”
慕容睜開眼睛,看著魏子云,冷冷道:“你覺得,有必要麼?”
是啊,有必要麼?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暗問道。
沒必要。
他們誰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連想一想都是對劍的褻瀆。
魏子云左右相顧了一下,見眾人臉上都是不認同的顏色,又看向兩個面若寒冰的劍客,兩人均是不理會他。
他臉色變了變,乾咳了兩聲,勉強改口道:“既然如此,子時已過,明日還有早朝,兩位這一戰盼能以半個時辰為限,過時則以不分勝負論,高手較技,本就爭在一招之間,半個時辰想必已足夠。”
陸小鳳突然轉頭對慕容說道:“你說兩個人無冤無仇,卻偏偏恨不得一劍刺穿對方的咽喉,這種事是不是無聊至極?”
慕容輕嘆一聲,回道:“你不學劍。”
陸小鳳聽了,苦笑道:“幸好我不學劍。”
西門吹雪左手握著劍鞘,右手下垂至膝,剛才的事,對他競似完全沒有絲毫影響,他的人看起來,還是像把已出了鞘的劍,冷酷、尖銳、鋒利。
葉孤城的臉色卻更難看,反手將長劍夾在身後,動作竟似有些遲鈍,而且還在不停的輕輕咳嗽。
跟西門吹雪比起來,他實在顯得蒼老衰弱得多,有的人眼睛裡已不禁露出同情之色,這一戰的勝負,已不問可知西門吹雪卻仍然面無表情,視而不見。他本就是個無情的人。
茗夜突然開口高聲道:“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麼比劍?你會死的!”
她這話說的中肯,急切,也是實情。
聽了她說的話,陸小鳳點了點頭,認同道:“我雖然不學劍,但你這樣的傷··”他並未把話講完,但是別的人都已經知道他話中之意了。”
皺了皺眉,看了看茗夜,葉孤城挺起胸,凝視著他手裡的劍,緩緩道:“利劍本為兇器,我少年練劍,至今三十年,本就隨時隨刻都在等著凶死劍下。”
西門吹雪在聽。
葉孤城又喘了口氣,才接著道:“我從未懼過死,今日一戰,你我各自都不必留情,勝負由天定。”
有的人已經在心中讚歎了。
“啊!”茗夜驚呼了起來,眾人皆看向她,只見她一臉的痛苦,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顫顫的指著葉孤城的胸前。
順著她的手指看去,葉孤城雪白的衣服上,已滲出了—片鮮紅的血跡,刺眼的很。
他的傷口流血不止,可是這個驕傲的人卻還是咬著牙來應付,明知必死也不肯縮半步。
西門吹雪冷冷道:“你能等我一個月,我也等你一個月。”
他忽然轉過身,凌空一掠,沒入飛簷下。
葉孤城想追過去,大喝一聲,“你……”
一個字剛說出,嘴裡也噴出一口鮮血,人也支援不住。現在他非但已追不上西門吹雪,就算孩子,他只怕也已追不上。茗夜不顧腳下這光滑的瓦片,縱身跑了過去,扶住了他。
大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呆愣在原地。
司空摘星忽然笑了起來,剛要開口,陸小鳳已飛躍而起,厲聲道:“住手。”
司空摘星笑得太早,陸小鳳出手卻太遲了。
唐天縱已躥出去,躥到葉孤城身後,雙手飛揚,撤出了一片烏雲般的毒砂。
這正是唐家見血封喉的追魂砂,要距離較近時,威力遠比毒黎更可怕。
如此的進的距離,沒可能會失手。
葉孤城依一驚之下,猛的推開了身邊的茗夜,正要掠起避開毒砂。
只可惜他也遲了一步。
茗夜一個側步,抱住了葉孤城。
誰也沒想到,一個弱女子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