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大恩,小人永遠不會忘記,謝謝仙師救了我兒小命,謝謝仙師……”
那人一擺手,腳步輕緩的離開。
因為雨停,出屋的鄉人陸續多了起來。見到這帶著銀質面具的人,紛紛行禮,臉上無不是帶著崇拜尊敬的。
男人記得自己先前還半信半疑,可請了這人過來,還真由不得不信了——他非凡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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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質的面具還未拿下,沐遠揚不疾不徐的走回家宅。
陽春三月,路上卻少了那芬芳的梨花。
憶起故宅,那小徑通幽處的梨花開得爛漫,如今,卻是再也見不到了。
自三年前迎回族長的屍骸,作為唯一子嗣的沐遠揚便擔起責任,繼位族長,保護家族,而第一件事便是搬家,搬離那個待了十七年的地方。
有時候,人的感情不得不站在次要的位置。當危機來臨,任何事物都能摒棄一邊,置之不理,更何況是感情。
當年,以強硬的命令,搬離故宅,能默默支援的只有齊哥——沐齊,也是上一任族長的養子,如今——即將與自己成親的男人。
沐遠揚有時也覺得迷惑,對於一直當作兄長對待的沐齊,如何替換了角色,成了丈夫……而感情也需要轉換嗎?沒有經歷過的事,總會帶著些期待,帶著些茫然,甚至是惶恐。可是,沐遠揚卻不可以。
三年守孝,十七韶華頓時成了二十大齡,婚姻,子嗣都成了家族的危機。雖然因為家族秘法傳承,沐遠揚從小便以男兒身份行走;雖然為了尊敬,族內人士即便知情也會喚一聲少爺……可是,婚姻依舊需要,子嗣依舊必不可少。
記得父親說過,齊哥入了沐家的姓,卻不可忘本,而那齊字就是他的本姓。雖然是養子,卻不記家譜,不做底案,只因為怕將來的不方便。
不方便——當年並不明白,而如今,卻也明白了大概。
因為沐遠揚是族長,身份又必是隱晦,那沐齊是必定要入贅的,且這入贅還得是個族人皆知的秘密。
雖然沐齊前些日子去了城裡採購還未歸來,不過沐遠揚相信,沐齊不會拒絕,他不會拒絕自己的任何條件。而這場婚姻,這幾個月內勢必需要完成。奶奶病重,惦記的事是小輩無論如何也該滿足的。
想著想著,腳步已經自發的走到了門前。沐遠揚看著前方,頓步、皺眉,似想起了什麼。
宅門前站著近十人,統一的裝束,相近的年齡,以及……相似的,堅韌的軍人氣質。似乎是為首的兩人見到沐遠揚,走近,一拱手便道,“閣下可是沐家族人?”
“……你們……尋沐家人何事?”沐遠揚不帶情緒的問道,在面具的遮掩下,一絲表情都無法洩露。
兩人對視一眼,彷彿確定了彼此的猜想,其中一人道,“我等想拜訪沐家族長!”
“……你們二位,請進屋說話……”沐遠揚語聲微變,卻巧妙的掩飾過去,轉身便率先進宅。
——三年前,那些人也是說,拜訪沐家族長。然後,父親隨他們離開,直到……最後,返回的僅僅只是一口棺木。這一次,也許就能知道真相。
大堂會客,茶水奉上,僕人便退了下去,只留沐遠揚一人和這兩位進了宅門的客人。
沐遠揚解開腦後的繩索,摘下面具放置一旁,平靜的開口,“諸位找在下有何要事?”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難掩的詫異。
眼前的清秀男子,實在不曾想到面具之後竟是這般年輕俊俏模樣。
那雙眼睛不被遮掩下,竟這樣老成淡定,也難怪如此年輕已是一族族長。
靠左的男子率先接話,先行了一禮才道,“我家主公請族長您去京城一趟,我等會一路照顧護送,請您決定何時啟程!”
第二章 策馬去京
這般措辭的邀請,看似禮貌卻強硬的無賴。不問去否,倒是直接問起行程開端了!那宅外的幾人,就像一個暗示的威懾,直接而不得不令人顧忌。
沐遠揚微覺不快,既不作答也不拒絕,移開話題道,“諸位花了多久找到我沐家行蹤,為何定要我這鄉野小族的族長去見你們主公?”
靠右的男子擺手笑道,“不多不多,也就三年……”
話還未完,便被左邊的男子打斷,那人插話道,“我家主公的意思,我們做屬下的並不清楚,族長去京城一見不就清楚了!”
沐遠揚低頭喝了口茶,掩飾那一剎那的激動,待情緒控制住才放下茶盞,故意對著靠右的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