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曼勢如破竹的衝鋒突然停頓,他面前之人,正是故幷州刺史梁習之子,申門亭侯梁施,頭曼眼見故主之子,臉上神色幾度變幻,終於施禮著:“君侯,看在老侯爺面上,今日頭曼退避三舍,不與君侯交戰。不過,前路坎坷,危險難行,小人勸君侯還是離開幷州吧。”說罷將手一揮,匈奴人呼嘯連連,如一陣旋風捲過大地,轉過山腳不見了。
梁施嘆道:“此人雖是匈奴人,可十分聰明,讀書識字,還是我父親手調教的,今落季漢賊人之手,可嘆,可悲!”梁施卻沒想明白,為什麼頭曼不讓自己回晉陽,反而讓自己離開幷州,難道幷州當真守不住了?
辛毗站在梁施身後,聽他毫不留情面地暗刺自己,不由得又愧又惱,暗氣暗憋。
經此一耽擱,張飛已經人容取了兩縣,季漢軍馬漫山遍野地殺來了,兩軍在武鄉水旁展開了一場惡戰。張飛立馬橫矛,一聲大吼,聲東擊西動四野。季漢縱聲高呼相應,氣勢如虹。刀槍如電,箭飛如雨,血流染紅了武鄉水。
張飛今年五十九歲,中國人說虛歲,算是六十歲,正是花甲之年。雖然在古代,這個年紀也算是老的了,但比起戰長沙地黃漢升,比起搞強秦的老廉頗來,張飛都還要小著幾歲。(演義裡為什麼說趙雲這年七十多歲?難道趙雲比張飛大十幾歲?555,破壞了我心中子龍白馬少年的大好形象)他自來身強體健,精氣神不輸少年,臨到老來,經事既多,膽氣越壯,心思越明,竟從大勇中生出大智,每遇大事,反有靜氣,不復輕狂莽撞少年時。當今天下還活著的武將,他算是天字第一號,本領既高,威名又著,當年渭南大戰,曹魏南路軍數萬人偷渡武關,進襲藍田,張飛帶著數百虛張聲勢的伏兵中途殺出,一聲大吼,動地驚天,令夏侯尚膽寒之下,退兵數十里,保證了渭南大戰的勝利。今日北來,魏軍聽得張飛大名,早已膽寒,兩軍略一接觸,張飛便看出魏軍情形不對,此支部隊,訓練既不精,士氣也不盛,顯然並非曹魏精銳,而是幷州的郡國兵。本來幷州郡國兵雖不及曹魏中軍。卻也算得兵強將勇,可是自從辛毗消除異族之後,實力已然大減,張飛看出情形,他也不守主帥之位,將矛一揮,三軍齊呼,全軍擁出月臺,潮水一樣擁向魏軍,魏軍大敗,一個時辰不到,前軍便行崩潰。
可嘆辛毗滿腔智計還沒來得及使用,便被潰軍擁得連退十里。辛毗只得嘆道:“當陽橋英雄還在!武帝百萬之軍尚不能制,我能奈之何?”正待整軍,張苞卻已從側翼衝了過來,長矛揮處,魏軍死傷狼籍。殺出一條血路。他縱馬直撲辛毗中軍,辛毗離張苞最近之時不過三十步,親見張苞豹眼圓睜,鬍鬚戟張,怪吼連連地威風,原來只覺匈奴人頭號曼已逄威猛,與張氏父子相比……遇雄獅。無法相提並論。幸得親兵拼死阻住,辛毗逃生。辛毗回看張苞的方向,哀嘆道:“怎得又來一個張翼德!”突然間放聲大哭:“可嘆威王曹彰已死。我大魏今朝安有這等猛將與之抵敵?”
張氏父子猶如兩頭猛虎,猛衝猛殺,把魏軍從涅縣一直推到祁縣,辛毗抵擋不住,引殘部逃歸晉陽。
卻說雁門關上,曹宇曹肇正在抵敵季漢攻城,忽然聞聽上黨已失,晉慢危急,幷州動盪,院子和房都著了火,自己還看著大門有什麼用?當下留員死守關礙,引軍向回救援晉慢。曹宇曹肇才離開雁門不到五日,魏延利用優勢兵力,強攻句注要寒成功,佔領雁門全境。接著引軍南下,如風如火,連破廣武,原平二縣,封住滷城道,斷了曹魏從北路東下冀州之路,大軍直逼太原。
此時曹宇在晉陽會合辛毗,說起此時情形,皆是一籌莫展。
曹肇見兩人說不出什麼來,上前道:“眼下只有一計可行。”
曹宇和辛毗皆問:“何計?”
曹肇道:“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辛毗大怒:“你身為宗氏子弟,怎可輕言棄守,亂我軍心?”
曹肇冷笑道:“眼下幷州,唯太原郡一處尚在我手,其餘諸郡,皆已不保,我朝連年征戰,死傷頗多,士氣大減。幷州之戰發生月作,朝中未發一兵相助,非不為也,實不能也。從洛陽八關,至天井關,再到壺關,皆由季漢掌握,眼下幷州已成死地,我所慮者,不是放不放棄幷州,而是我們眼下還能不能平安離開!”
此語一出,曹宇辛毗皆是吃驚不小,兩人對視良久,辛毗道:“我為幷州刺史,有守士之責,此次幷州之失,我要負責。王爺與將軍離開吧。曹將軍說得對,幷州自來盆寒,又多胡族,更加上洛陽失守,幷州孤縣敵境之內,已成一塊飛地,與其大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