湟吉卡孟冰湖湖心的塔烏山,其實上並不在冰湖的正中心。它位於冰湖的西面,離西岸五十餘里,離東岸卻有二百五十餘里。從南北方向來看,塔烏山距北岸八十餘里,距南岸一百二十餘里,勉強可以算是位於冰湖的中央。
八月二日,吐谷渾前鋒軍隊自湟吉卡孟湖東面的湟源方向進入冰湖。當日,奔行一百二十餘里,四下裡白茫茫一片,什麼都沒見到。當晚冰湖宿營,少數士兵感染了風寒。次日,吐谷渾前軍放慢了行程。傍晚,才接近塔烏山。
這是一個陰天。混沌的天際,現出塔烏山的影子。吐谷渾前軍將士精神不由一振。正欲加把勁,好趕到塔烏山上過夜,誰知遙遠的塔烏山的北方隱約現出一支人馬。
吐谷渾前鋒軍隊停下了腳步,幾個將領趕到隊伍的前面,觀察敵情。
將軍欒門筠嘆道:“逃走的川軍原來就在這兒,如今總算是追上了。只是他們怎麼放著塔烏山不要,反而駐紮在北面呢?莫非這不是川軍?”
另一位將軍米文登反問道:“如果這隊人馬不是川軍,那麼又是那國的軍隊?”
眾將商量之後認為,這隊人馬放著塔烏山不守而轉守旁邊,說不定在塔烏山設下了什麼埋伏。此時天色已晚,前途難料,就地宿營,方為上策。
八月四日,吐谷渾前軍士兵之中感染風寒者接近兩成。
天亮之後,幾個將領稍加合計,派出兩支小股偵察部隊。一隊上塔烏山,堪察有無埋伏等異狀;一隊從南面繞過塔烏山,直插冰湖的西岸進行偵察。
正午時分,兩支小隊幾乎同時返回。偵察冰湖西岸的小隊報告說,在塔烏山的西端,冰湖不知咋的,已經溶化了一條十丈來寬的水道,前無去路。水道南北走向,北面兩裡之外,就是那支軍隊;南面馳出五里,沒有動靜。偵察塔烏山的小隊報告說,塔烏山上有大軍駐紮過的痕跡,北面一大片平緩的坡地,堆放了數量巨大的糧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將領們商量之後,決定還是將軍隊移至塔烏山駐紮。在未明白堆放糧食的用意之前,告誡士兵遠離糧食。上山之後,派出偵察小隊,沿西面冰湖溶開的大河南下,直至冰湖南岸。大隊士兵則駐紮塔烏山,待偵察隊返回之後,再作打算。
此番商量,所做出的決定本來也是不錯的。但吐谷渾前鋒軍隊將領中,沒有那一位是特別權威的。當他們心平氣和地商量之時,彼此還比較客氣。然而,當意外情況發生之時,指揮就亂了。
一般的行軍常為縱隊,這是因為道路狹窄的限制。衝鋒則用橫隊,這是為了使大量的兵力能夠同時抵達需要的地點。此時,吐谷渾前軍地處湟吉卡孟湖,四野茫茫,沒有道路的限制;遙望塔烏山北面數里之外,有一支不明敵友的軍隊駐紮。故此,吐谷渾前軍取橫隊之勢,衝向塔烏山。
這一下橫衝,軍隊南北展開過寬。北面計程車兵已然接近了那支不明敵友的軍隊。到了塔烏山之後一加清點,十停之中已然被北面那支軍隊擄去了一停。
米文登道:“看起來,這支軍隊是敵非友。”
塔烏山大片土地都非常平緩,只在西面有一個小小的山峰。吐谷渾前鋒軍隊眾將領爬上山峰,遙望北方,見北方那支軍隊旌旗鮮明,柵欄、營帳佈置有序。此外他們還豎有一個比塔烏山西峰還要高出許多的架子。
欒門筠道:“我們所追擊的四川軍隊只有四五萬人。這支軍隊不下十萬之眾,肯定是西夏的。”
米文登道:“管他西夏的也好,四川的也好,得罪了我們,就沒有好下場。”
按照原定步驟,這時眾將應該仔細檢查北坡的糧食,並派出小隊部隊,沿西面冰湖溶開的大河南下偵察。但由於少數士兵被北面軍隊擄去,眾將皆忍不下這口氣,當即籌劃起進攻來了。籌劃來籌劃去,最後還是決定正面進攻。
五日清晨,吐谷渾後續軍隊陸續到來,人數已超過十萬。眾將點齊五萬士兵,繞過糧食堆,列陣北面山腳。欒門筠縱馬上前,橫槍怒喝:“那裡來的軍隊,快叫你們的元帥出來答話”米文登不甘落後,打馬從旁竄出,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快快出馬與你爺爺一戰。”
誰知,無論吐谷渾眾將怎樣叫罵,北面的軍隊始終堅守不出。久罵之下,米文登按捺不住,驅使士兵殺向北面軍隊的營寨。北面軍隊計程車兵則躲在柵欄之後,射出一陣箭雨。吐谷渾軍隊見勢不妙,想要退卻,卻因為冰面路滑止不住去勢,加上後面士兵的擁擠,不得不再往箭雨中衝出幾十步遠。死傷甚為慘重。
午飯之後,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