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思索了片刻,便緊了緊繫在腰間的布衣,走到荊涼夏身邊,半蹲下道:“怎麼幫?”
荊涼夏晃了晃手中的剪刀道:“幫我殺了它,隨便你抹脖子還是捅肚子,死了就成。”
說著,荊涼夏將剪刀塞進年輕人手中,年輕人接過剪刀,怔怔地看了一眼荊涼夏,又看了一眼地上已經無力掙扎的母雞。
“剪哪?”年輕人問。
“剪脖子啊,你沒殺過雞啊?”荊涼夏驚道,這傢伙也不會殺雞嗎?
“沒。”年輕人皺著眉頭道,轉了轉手中的剪刀,慢慢蹲下來,仔細觀察起腳邊的雞來。
荊涼夏一臉無語,這倒也是,一個自命清高的窮書生,怎麼會殺雞呢。哎,還是自己來吧,求人不如求己,不就是一隻雞嗎,給它個痛快吧。
荊涼夏忙說道:“還是我來吧。”說罷便要從年輕人拿過剪刀,誰知那年輕人不理會荊涼夏,一把扔了剪刀,拾起一邊的一把小刀,一手掐住雞脖子,另一隻手拿刀,手腕上力,橫刀一抹,一股腥腥雞血便噴灑而出,母雞瞬間斷了氣,連蹬都沒蹬一下。荊涼夏心中“哇”了一下,抬頭很是欣賞地看著年輕人:“你這殺雞手法真奇特,跟我孃親的殺法完全不一樣。”
年輕人將死掉的母雞遞給荊涼夏,荊涼夏小心翼翼接過耷拉著脖子的母雞,將母雞脖子的傷口對準腳下的一個小盆,開始放血。不一會兒,血放完了,荊涼夏將母雞放在一邊,起身走向廚房。
“你去做什麼?”剛到門口,那年輕人突然問道。
“忘燒熱水了,拔雞毛。”荊涼夏匆匆丟下一句,便開始在廚房裡忙活了,明火易熱,一會兒的功夫,鍋中的水就已經溫溫的了。荊涼夏轉身去拿鍋蓋,想讓水惹得快點,卻不想一回身,就看見那年輕人站在廚房門口,一臉探究地看著自己。
“幹嘛?一臉見了鬼的表情。”荊涼夏問道。
“你是晉王世子府的丫鬟?”年輕人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打量著她。
“恩,剛來半個月。”荊涼夏找著鍋蓋,漫不經心地答著,也不知道這樊叔把鍋蓋放哪去了,讓他別亂放,偏偏不聽。平時就是放在大鐵鍋旁邊的,這會兒就不見了。
看來鍋蓋是打定主意不願意見到荊涼夏了,荊涼夏一臉抑鬱地看了看大鐵鍋,轉身又瞥見了門口那個年輕人,那人似乎就站在門口了,不進來不出去的,真是個高風亮節的讀書人,君子遠庖廚,足不踏油煙之地。
“哦對了,晚上一起吃飯吧,我跟樊叔說一下就行。”荊涼夏看著鍋中的水說。
“不用了,給人恩惠,不起一念,方為君子。”年輕人笑著搖搖頭,眼中饒有興趣地看著面前的廚房和荊涼夏。
“我就說你是個書生吧,那你可知,施恩還恩,方為大恩?”荊涼夏見鍋中水開了,端起大鍋就走向院子。
年輕人挑挑眉,側過身,讓路給荊涼夏,道:“姑娘讀過書?”
荊涼夏一聽,心中有些不悅,什麼叫做姑娘讀過書?難道姑娘讀書就是犯了大忌不成,最煩古人那套”女子無才便是德”了,什麼三從四德,她可不放在眼裡。荊涼夏放下手中大鍋,轉過身道:“管你什麼事?姑娘就不能讀書嗎?你若是飽讀詩經,又何須來我們世子府幫工呢,我們世子府都窮成這樣了,你一個書生,不也看得上嗎?”
面前之人似乎臉狠狠地抽了一下,但是荊涼夏根本沒有察覺,她抓過一邊斷了氣的母雞,準備將雞扔進大鍋裡,但是想了想又將雞放在了一邊。
“幫我把另一隻也殺了。”荊涼夏對年輕人說。
年輕人深深看了一眼荊涼夏,走了過來,依舊一樣的手法,手起刀落,刀鋒劃頸,另一隻母雞也嚥了氣。這次年輕人在荊涼夏看來很是乖巧,他也學著荊涼夏的樣子很快便將雞血放完。
“學得倒是快。”荊涼夏笑嘻嘻道,“你若入了世子府,定能施展宏圖。我覺得世子應該是個伯樂,識得千里馬。”說罷,她抓過一隻雞,開始拔毛。
年輕人聽了,很是受用地點點頭,正要開口,卻聽荊涼夏說:“只可惜,我們家世子是個藥罐子,活不久已,你若是得世子舉薦,估計也沒多大效果,而且聽說,世子年逾二十還未娶妻,我猜呀,說不定是個斷袖之人。”荊涼夏一邊拔毛,一邊樂呵呵地說道。
須臾,荊涼夏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抬頭一瞧,只見面前之人一臉青黑地看著自己,荊涼夏慌忙道:“我瞎說的,你可別出去了到處嚷嚷。”荊涼夏懊惱地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每次說話都不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