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劉遷不由皺起了眉頭,但他還是一揮手,靈犀術發動,像是輕微的風,將屋內的黴氣都掃淨。
感受到空氣中有一抹清新氣息瀰漫開來,劉遷不由抿嘴一笑,將包裹放在了一側後,反鎖上了門,這才一個人默默的走到了一側的牆角。
他沒有上床,因為現在的他根本就不能待在床上,他只個縮在牆角,收起了面甲頭盔,面色蒼白若紙一般。
現在劉遷的模樣,若不是他還有呼吸,怕不是很多人看到他後,都會忍不住大叫一聲,鬼啊——
是的,現在的劉遷,整個人真的跟個鬼一樣,雖說身上沒有血跡,可是,那蒼白的面色,就和死人沒什麼區別,臉上更是沒有絲毫的血色,整個人蜷縮在牆角,一動不動,只是詭異的是,他的眼角,不停的有淚水灑落下來,順著那倒三角一樣的紫色淚痕滑落著,而這淚痕,也是越來越重,越來越深。
吧嗒吧嗒——
眼淚,落在鎧甲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很是清脆。
詭異的是,連蜘蛛的毒素都能輕易排出去的貪狼甲,此時卻是貪婪的將這些眼淚都吸收進去,而整個鎧甲的表面也是越發的光亮起來,就像是遠古戰神身上披著的披掛似的,威風無兩。
嘭——
原本平靜的茅草屋,地基是一塊碩大而平整的花崗岩,這裡,也是當年的七天神的落腳地。
只是現在,蜷縮在牆角的劉遷,卻是一拳狠狠的朝著地上砸了過去。
他睜著眼睛,雙眸裡沒有絲毫的神采,漆黑的瞳仁裡,滾燙炙熱的眼淚一滴滴滑落,他的臉上更是面無表情,像是失了魂似的,很可怕。
嘭——
又是一拳,只不過這一拳下去,劉遷的嘴角,卻是溢位了鮮血來。
嘭——
一拳又一拳,不停歇,以至於劉遷整個人蜷縮的牆角下方,都開始潰散裂開,地面那花崗岩都承受不住劉遷的鐵拳,不斷的破碎,下沉。
嘭嘭嘭——
猛烈的砸著拳頭的劉遷,像是一種無意識的舉動,現在的他,面無表情,雙目無神,只知道一拳又一拳的砸著,而他嘴角的鮮血也是越流越快,越來越多,全部都灑落在貪狼甲上,被詭異的吸收進去。
他的臉色也是越來越白,而最可怕的是,原本淡紅色的短髮,在此時,也是漸漸的多了一抹花白,就像是一個人忽然蒼老了幾十歲一樣,又似是一夜白了頭。
沒有人知道,此時劉遷到底在承受著多大的苦楚,沒有人知道,此時的劉遷到底要承受多少非人的折磨。
這種折磨,來自於他的身體,來自於他的靈魂,來自於他的心靈,來自於他的精神。
一次又一次,一波又一波,無窮盡,不停的衝擊著劉遷的心靈,可怕的攻勢,外人看不到,感受不到,卻幾乎能將劉遷的心靈都衝潰。
這一次暴走,幾乎比之劉遷以往暴走次數的總和的後遺症加在一起還要嚴重無數倍,就連劉遷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撐下來。
所以,他沒有回水晶宮,而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
若是實在撐不住的話,或許,這裡也將會是他劉遷的埋骨地吧。
後悔嗎?
不,劉遷一點都不後悔!
他做了他該做的,若是真的死了,那隻能怪他命不好,若是能僥倖活下來,哪怕是被廢掉,劉遷依舊會那麼做。
大不了以後守著自己的老婆們慢慢活著就是了,最多以後永遠都窩在那水晶宮裡,永遠都不出來就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嘭——
又一次敲擊,劉遷一拳一拳落下,以至於這裡的花崗岩都破碎,他的身體,都下降了起碼一米多深,被深深的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來。
若是有外人在這,看到此時的劉遷,絕對會驚訝,因為隨著劉遷一拳又一拳的砸著,他嘴角的鮮血不流了,他臉上的膚色,也從蒼白的死人顏色,慢慢變得紅潤起來。
連劉遷自己都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現在的他,內心裡有的只是渴求,期望——
活下來,他只想活下來!
就這樣,一拳又一拳,沒有停歇,而時間也隨著一拳又一拳的嘭嘭聲中,漸漸的流逝而去,一去不復返。
漆黑的天色,漸漸被東方的朝陽代替,當日上中天,夕陽西落,圓圓的月兒也從東方的天邊,悄無聲息的爬了上來。
就這樣週而復始,一連三天三夜的時間流逝過去,那嘭嘭嘭的聲音,才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