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恢復元氣!”
隨著我的闡述,皇帝的眼神越來越凝重,我最後一句話剛說完,他的目光更是瞬時間變得驚懾凌人,看得我心裡有些發毛。我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觸碰到皇帝的逆鱗,有些忐忑,朝聖殿內安靜得落針可聞,皇帝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出聲。令人窒息的沉默像潮水一般淹湧過來,我緊張地吸了一口氣,才聽到皇帝緩緩地沉聲道:“沒有掌控變故的能力,沒有思慮長遠的眼光,依然看,這蘇彧,不堪大用?”
我說這麼多,可不是要毀人家的前程,我搖了搖頭,笑了一下:“那些學子不可能全面瞭解朝廷的局勢,只看到了他們目力所及之處的錯失,是可以理解的。雖然行事有些失當,但如皇上所言,忠君愛國的心是沒有錯的,臣妾只是就這件事說說自己的淺見而已,當不能影響皇上乾綱獨斷。”
“淺見?你就不怕你的淺見會斷送掉別人的前程。”皇帝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看似隨意地道。這罪免我可擔不起,我揚了揚眉,有些不悅,語氣也尖銳起來:“臣妾是從國家穩定和長遠發殿的角度來看這件事的利弊,個人的前程,豈能與國家利益相提並論?若將國家比作棋盤,皇上就是下棋的人,文武百官,黎民百姓皆是您手中的棋子。朝廷需要有忠臣賢臣能臣,也同樣需要奸臣佞臣愚臣,端看他們在棋盤中起什麼作用。無論是白子還是黑子,於大避有損,便是好棋也得捨棄;於大局有益,便是孬棋也要保留,何況良才美玉,也要經過琢磨才能成器。皇上善棋,自然知道在什麼時段把哪顆棋子擺在最恰當的地方,控制棋盤全域性。”
皇帝沒有出聲,像是從來沒認識過似的,深深地看著我;眼裡有著探究,充滿多意味不明的東西,我垂下眼瞼,避開他的凝視。天已經黑盡,我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忐忑地望一眼殿門,想出聲點吃的,又不敢破壞朝聖殿莊嚴肅穆的氣氛。偷偷暼沉思中的皇帝一眼,他也沒用晚膳啊,就一點兒不餓嗎?正胡思亂想間,皇帝突然道:“你聽到什麼聲音沒?”
我怔怔,豎起耳朵聽聽,搖搖頭:“沒有。”
“有。是攻城的廝殺聲。”皇帝表情嚴肅起來。我吃了驚,景王已經攻城了麼?仔細辨聽,還是聽到任何聲音。皇帝看著我茫然的表情,輕嘆道:“這聲音聽太熟悉了……你去開啟殿門。”
我遲疑一下,見皇帝面上除嚴肅再無其它表情,轉身退下金階,往殿門行去。“吱呀”一聲,開啟沉重的大殿中門,雙喜候在殿外,轉身掃了殿內一眼,急忙把大殿的其它幾扇側門也通通開啟。一時間,從殿內望出去,能見到朝聖殿外的白玉廣庭,前方的前門正殿,再前方的宮城城樓和更前方的皇城城樓及城牆隱約的輪廓。廣庭上佈滿森嚴列陣的羽林軍,數十名大內侍衛立於朝聖殿大門之外,將整個大殿圍成鐵桶一般,備戰待發。
遠遠,看到宮城之上燈火閃爍;隱隱的,似乎真在萬光劍影和廝殺之聲;血腥氣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漫延出來,巍峨的朝聖殿籠罩在濃黑如墨的夜色中,森森迫人。我覺得有些冷,忍不住抱住雙臂,全神貫注地凝望著陰沉的黑暗中我看不到也聽不到的血腥殺戮,宮城之外,恐怕已是血流成河,橫屍遍地。我全身都處於緊張的僵硬狀態之中,此時京城之內,恐怕已是流兵四起。不知道家裡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諾兒和爺爺可還安好?憂急之下,只得不斷安慰自己,家中有遠兮和冥焰,還有那麼多鐵衛,侯府當是安全無虞。凝神分辯著皇城外面的聲音,我連飢餓也忘記了,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大殿之上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響都令我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不知道過了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空然,皇城城樓之上升起一片沖天的火光,殺聲響徹雲霄。我悚然一驚。見一名披佳戰甲的羽林軍統領匆匆奔上玉階,跪到朝聖殿外:“啟稟皇上,景王攻破皇城了!”
我悚然一驚。驀地捏緊衣袖,偷偷擦掉手心的冷汗。心裡猶如十五隻水桶打水,七上八下。轉頭看向金階之上端坐於龍椅寶座上的皇帝,見他唇邊浮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王叔若連這點兒本事都沒有。何以敢跟朕叫板?”
皇城之上火光沖天,我身在朝聖殿內,似乎也能看到熊熊大火中樑柱崩榻的景象,聽到刀劍爭鳴中火焰噼叭的響聲。廝殺叫喊之聲臨近,鋪天蓋地般從宮城一路迫近,前門正殿緊閉的中門被撞開,潮水一般計程車兵喊殺著湧入白玉廣庭,面對廣庭之上嚴陣待命的羽林軍,迅速組成方陣。與刀劍出鞘的羽林軍森然對峙。沒有得到主帥的命令,雙方都不敢妄動。就怕稍微不慎,便會伏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