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睜大眼睛,聽不出二皇子的話中之話,按理說二皇子在朝堂上沒多少人支援他的,主要是因為他一直在北疆地帶。但嘴裡的話還是脫口而出,“你能有什麼辦法?”
“以一換一、聲東擊西的辦法。你要是相信我,我一定辦得到。”
雲崢猶豫了一下,很快同意,“好,什麼時候?”
“快了,等宮裡出了第一件大事的時候,皇后自然照顧不暇,到時候我可以幫你將人從東宮的路途上攔截下來。”二皇子爽快地答應。
白皙的身軀遍佈著瘀紅的印跡,疲憊的眼睫緊閉著,無論這個可憐的人怎樣曲意逢迎,也改變不了戀孌癖的大人粗暴對待。何況他不止年歲小,還是個發育不全的少年。
被神秘的一夥人送到這裡,可憐的伶官已經被折磨了三日,接下來他已經連氣都喘不勻。可是心目中的那個人還沒來救他,他一直在心急地等待。
穆念遠確實是趕不來了,只能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將心愛的人賣給洪大人。穆家因為牽連了食鹽的案子已經削下了穆念遠的爵位,如今身無分文在家中靠著母親養活。
三房到底是被分出去了,連穆二老爺也一貶再貶,退出了朝堂到偏遠城市去做縣官。臨去時就帶了兩個兒子,穆念辰雖小,卻十分懂事,時常照顧著瘋癲的哥哥。
老太太也病得糊塗起來,整日裡吐字不清。病情也時好時壞。
大太太一人支撐著穆家家業,著實有些費力。賬單比在柳氏經營時虧損還大,最近半年都是有出無進。再加上賬房先生捲款逃跑的事件,穆府可謂就只剩了一點軀殼。
大太太慌忙之下派著家丁前去尋拿管家,並讓人報了官。結果賬房先生不但沒追回,連家丁也跑得一無去處了。大太太忙裡忙外,揹負著外面的人嘲笑的聲音,整個人幾乎累垮。
實在沒有辦法,她上前去了存菊堂找老太太說話。
存菊堂這一年裡蕭條地厲害,院內聽不到喜鵲嘰嘰喳喳的聲音,新鮮的花苗都枯死了,整個院子都是*的跡象。大太太先前還以整老太太為樂,現在也只有面對一個說不了話的老人訴訴苦腸了。
為了節省開支,老太太屋裡的丫頭只剩了兩個,那兩個時常背地裡一套當面又一套,欺負老太太說不了話。
大太太將兩人遣退了,坐在床邊說話,“如今穆府成了這個樣子,我也沒有辦法。若不是柳氏害得咱們這樣,二弟或許也不會被貶官。”
老太太哼了一聲,責怪別人倒快,你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不是你,大老爺也不會這麼早去了,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
老太太心酸,但這話憋在喉嚨裡又說不出來,實在是痛苦。
大太太又道,“如今四丫頭已經指望不上了,人都死在了郊外。三丫頭又在皇宮裡,更說不上話。眼下只有兩個人能救咱們穆府。”
老太太側了頭,瞪大了眼睛,勉強吐出了一字,“誰?”
“二丫頭和媛丫頭。二丫頭的娘也已經放出來了,按理說在府上好吃好住我們也沒虧欠她,可二丫頭自從做了狀元夫人一點聲響都沒有,門都沒有回過一次。您說靠她還有希望嗎?”大太太哀哀地嘆了口氣,不說人家的女兒,就是自家的女兒茹妃又能幫得了什麼忙?不過過年過節多賞些御用品下來,且都是隻能看不能賣的。
“所幸還有媛丫頭”大太太終於在老太太的驚訝中說出了這句話,隨後又試探地問,“您說我若是將她賣了,能不能換個官位給遠兒。在這京都,不做官怎麼行?”
老太太著急了,穆念媛是她一手帶大的,不說嫁的好也不能將她給賣了。何況她還只有那麼小呢。
“若是大一些,還能送到宮裡去,現在唯有這個辦法了。”大太太說著出了屋子,也不管老太太怎麼驚怒地反抗。
穆念雪依舊還是在坤寧宮裡待著,自從上次與雲崢見面又隔了一個月之久。肚子又大了些外,其它照常。
某一日,一個精神大條的宮女弄破了院外的花盆,差一點引來滅頂之災。穆念雪一時同情心起,在皇后面前替她求了情。
宮女走後,芳綾遞了一張紙條子給主子,一臉緊張地前後打量了一番才道,“是那個宮女遺留在破花盆裡的。”
穆念雪並不著急看,等芳綾扶自己躺下後才開啟了紙條,上面只寫了四個字“等我救你”。
是雲崢的筆跡。
穆念雪頓感欣慰,彷彿漫長而空洞的時光也有了趣味。內心裡不再焦急了。
然而這一等就等來了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