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點就這樣沒了。
黑衣人跪坐在地上,突然之間嘴裡“嘶”了一聲,想必是碰到了傷口臉上痛苦地扭曲著。
穆念雪一動不動,暗暗在心裡打賭,黑衣人會否傷害她?要知道閨房裡私藏男子,若是被旁人知曉了,一輩子的名節也就去了。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敢輕舉妄動,目前最好摸清黑衣人的意圖才好。
偏偏這時,門外響了兩聲,棲月似乎要起身的樣子,“姑娘,是你在叫我嗎?”
黑衣人很凌厲地盯著穆念雪,事實上他現在傷口還痛著,根本無法制服一個敏捷的人,只能用他慣有的殺氣來震嚇別人。
“我沒事,你睡吧,不用起了。”
黑衣人好歹鬆了口氣,等房間寧靜下來才道,“我不會打擾你很久,護理好了傷口就走。”
穆念雪不動聲色地移了步子,將處理傷口必備的東西擱在案上,黑衣人輕喘了口氣,“我動不了。”
幫忙的話沒有說,但穆念雪卻感覺到那人正用求助的眼光打量她。
“傷到哪了?”
“左肩膀。”黑衣人低沉地應了一聲,彷彿極力忍著疼痛。
燭火是不能再點亮了,只能藉著朦朧的月光。黑衣人自己用刀劃開了肩上的衣服,空氣中瀰漫起濃重的血腥味。
看不清傷口具體怎樣,穆念雪只是憑著感覺幫他清理,觸手是溼溼滑滑的液體。黑衣人也不吭聲,直到包紮完了才略略活動了下身軀,“在下欠姑娘一條命,來日定當報答!”
穆念雪倒是好奇他的身份,隨意問道,“你是怎麼來的?方丈圓寂是否跟你有關?”
黑衣人立起身,身影格外高大,但此刻卻是一聲不響好似在冥思什麼,隨後才用不愉快地語氣道,“恕在下不能奉告,告辭!”
隨即帶著清理完的那一包髒東西翻窗躍出,影子一閃不見了。
梨香苑裡穆二太太卻與一個神秘客人在密談今日白天的事,案几上沏了兩盞茶,柳氏請了半天才將人請到座位上坐下,一邊閒閒地問,“這可是真的嗎?”
“千真萬切,夫人,三姑娘跟雲世子會面好像熟識似的,一路送回府的。”那人要坐卻又不敢坐,神態拘謹。
柳氏尚且鎮定,只是一雙丹鳳眼斜斜眺望著門外,不知打著什麼主意。
“這事府裡還有其她人知道嗎?”穆二太太問。
“沒了,夫人。”
窗戶裡一道影子閃過,柳氏凜冽地望向窗外,一眨眼變了臉色,“誰?”
☆、第十一章 疑竇
窗外月明星稀,除了微風拂樹的婆娑聲,院子裡一片寂靜。初晴打起簾子朝外瞥了兩眼,“太太,外面沒人。”
柳氏應了一聲,那人神色也逐漸穩定下來,“或許是貓吧?”
“正是呢,老太太房裡的貓也太猖獗了些,如今又是春天,到了發春的季節了吧?”初晴笑眯眯地接了話題,“我昨兒宿了一晚倒聽了半夜的貓叫聲。”
柳氏才將喝茶,突然就放了茶盅狠戾地瞪了初晴一眼,“小蹄子這就忍不住了吧?”
嚇得初晴趕緊住了口,心裡只叫冤屈,明明是就事論事,哪裡就說到自己呢。那幾案旁的人也是詫詫的,未免就想到自己的心事。
“行了,我也乏了,你回去吧。有什麼情況打發了人跟我說,老爺身邊總有一個缺空的位置。”柳氏一瞬就恢復了面容,眼波柔媚地看著那人。
那人不敢吱聲,磕了頭退下。倒是站在一旁的初晴用力握了握帕子,貝齒幾乎將下嘴唇咬出了血。
穆念雪躺在床榻上,隱隱約約聽到窗外打了兩三聲梆才睡著。第二天是被棲月喚醒的,“姑娘,窗戶怎麼開著?奴婢明明記得關好了的。”
窗戶是穆念雪故意開著的,為了通風,疏散血腥味,然而鼻尖的棲月還是嗅出來了,“好像有股血……姑娘,你是不是來葵水了?”
葵水乃女子月經,棲月想了想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你胡說什麼呢。”穆念雪一臉正色,也沒有解釋過多。
棲月便與芷蘭服侍著姑娘起身,廂房外紅葉、綠瀾已經準備好了漱洗用具,前前後後共有六名丫頭服侍,外加一個嬤嬤,兩個做粗活的,十足嫡小姐的派頭。
穆念雪的心卻是冷的,這裡除了棲月和沈嬤嬤是她放心的外,其她的指不定心在別處。便就揮退了眾人,只留棲月一個人在身邊,屋裡的人進多了,什麼事情都瞞不住柳氏。
“姑娘,奴婢犯了什麼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