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十幾名馬上將領簇擁著一名全副武裝的高瘦將領。那將領面貌清俊,美髯飄飄,神情甚是得意。正撫著鬍鬚蔑視的看著自己。李璬仔細的回憶,卻也在腦海之中回憶不出眼前此人的身份。似乎不是朝廷中的重要官員和武將,否則自己一定會認識他。
“敢問……是哪位將軍在此領軍?”李璬拱手叫道。
“本帥乃大唐兵馬副元帥,江南東西兩道節度使鄭秋山。穎王爺,別來無恙。”鄭秋山哈哈笑道。
那高瘦將領正是奉李光弼之命,率兵開赴邠州西北兩側阻止邠州城中兵馬突圍的鄭秋山。
“鄭秋山?”李璬腦子裡有些迷糊,對這個名字他似乎有些印象,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穎王爺忘了麼?天寶二年秋,穎王爺於東湖盪舟,本人投帖求見。是時王爺酒醉,見了鄭某一面,說了幾句話便打發鄭某離去了呢。當真是貴人多忘事。王爺對鄭某自然是沒什麼印象,鄭某對王爺的風姿可是念念不忘呢。”鄭秋山語帶諷刺,撫須微笑。
李璬經他一提,頓時想起這個鄭秋山是誰了,這個人是江南鄭家的家主。以前他曾多次來京城,也曾向包括自己在內的眾皇子遞過名帖求見,只是當時父皇在位,天下乃太平盛世。包括自己在內的眾皇子們每日活的滋潤,意圖攀附皇子們的人也多如過江之鯽,這鄭秋山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焉能記得此人?之所以還有些印象,那是因為這鄭秋山每次送禮都極為大方,雖收的心安理得,但也不免為了敷衍見上那麼一兩面。然而見面之時說幾句話之後便拋在腦後,誰還會記得這個鄭秋山。萬沒想到的是,今日領軍的居然是他,而且已經是兵馬副元帥這麼高的官職了。
“哦哦哦,原來是你。原來是舊相識。呵呵,恕我眼拙,一時沒有想起來了。”李璬忙乾笑拱手道。
鄭秋山面帶冷笑,看著李璬身邊的李璲道:“這一位是儀王爺吧,想必也是忘了我鄭某人了。天寶元年八月,儀王爺得了一座玉雕七寶玲瓏塔,儀王爺記不得我鄭某人,當記得此物吧。”
李璲其實也是剛剛認出鄭秋山來,而且還是聽到了七寶玲瓏塔這幾個字後才將人和心中模糊的形象對照起來。但當此之時,性命操於面前此人之手,焉敢怠慢此人,忙賠笑道:“鄭家主,本王可是一眼就認出了鄭家主的,豈會忘了鄭家主。果然是故交相識,沒想到咱們在這裡見面了。本王還時常說呢,那七寶玲瓏塔太過貴重,想著哪天見到鄭家主後完璧歸趙呢。這下好了,今日見到鄭家主乃是天意,那七寶玲瓏塔就在車裡,本王這便去拿。”
李璬甚是無語,這位十二哥此時的表現可比自己都來的圓滑。看來為了活命,他也是不顧一切了。可他的七寶玲瓏塔可以歸還,自己可是連鄭秋山送給自己什麼東西都忘了,這不是要給自己難堪麼?
鄭秋山哈哈大笑,擺手叫道:“儀王爺,鄭某送出去的東西,豈會再拿回來?當日鄭某是想跟幾位王爺交個朋友的,可惜的是,幾位王爺瞧不上我鄭某人,那也沒什麼。誰叫你們是大唐的王爺,身份尊貴之人呢?”
“不是不是,我等當時是很想和鄭家主結交的,但陰差陽錯之間便錯過了,絕非是怠慢鄭家主。這一點我們可對天發誓,絕對不是瞧不起鄭家主之意。”李璬李璲兩人忙指天畫地的發誓辯解,因為他們已經感覺到鄭秋山言語之中的不善了。
“罷了罷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也不用提了。兩位王爺,今日咱們再見面,沒想到卻是如此的情形。二位王爺,但不知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鄭秋山明知故問著,他很享受眼前這種情形,昔日高攀不起的兩位王爺,如今在自己面前低聲下氣,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這很是受用。本來可以即刻下令拿了這兩人,但他要多享受此刻這種報復的快感。
李璬和李璲無言以對,鄭秋山明知故問,他焉能不知自己兩人是要逃離邠州城?卻又要來問出這個問題來。
李璲腦子急轉,他感覺這或許是鄭秋山念及故交,故意有此一問,好給自己辯解的餘地,搞不好會有些生機。於是他忙躬身行禮。
“鄭家主,我二人受奸人矇蔽,做出大逆不道之行,犯了滔天大罪。長安城下,陛下的告誡如醍醐灌頂一般讓我二人警醒。我二人痛恨自己受人蠱惑誤入歧途,故而今夜選擇了偷偷出城,正是要去投順朝廷,請罪伏法。”
李璬心中暗歎,李璲這話怕是鬼都不信,這般理由簡直漏洞百出。
第一零七九章 黑騎
果然,只聽鄭秋山爆發出一陣大笑道:“你們是來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