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的辦法。辦法雖笨,甚至龐龍也沒想到會有成功的可能,他只是情急之下的一種嘗試而已,但卻沒料到果真奏效了。那日從看守的守衛口中得知想吃粽子的是太上皇之後,他便將三隻摻了石火散的大粽子交給了守衛。
他沒敢立刻離開成都,因為他想確認事情到底有沒有成功。然而就是這麼一耽擱,卻發現自己再也出不了城了。城中開始的大搜捕逼著他到處躲藏。本以為在南城的那家已經被搜過的院子的柴房裡能逃過這次搜捕,卻不料栽在了一名民婦的手裡。
在龐龍供述的過程中,堂上鴉雀無聲,除了師爺手中那隻在供狀上沙沙遊走的筆尖的聲響之外,其餘人都目瞪口呆的聽著龐龍斷斷續續的話語。當龐龍的話語結束後許久,堂上眾人才忽然如同一堂水鴨子一般嗡嗡議論起來。
即便事前已經預測到了大部分情形,但當這一切從龐龍口中說出來是,王源還是感到了一絲寒意。李瑁真的敢什麼都做,為了皇位割地割城抵押借兵,為了避免玄宗回到長安後的不確定的麻煩,他除了暗示玄宗之外,還真的派人來要殺了他的父皇。可見,為了保住他的皇位,他什麼都能幹的出來了。
“相國,口供錄好了,請相國過目。”師爺捧著滿紙蠅頭小楷的供狀走到王源面前,將口供遞給王源。滿心歡喜的期盼著王源的口中能吐出幾個字:你的書法很好嘛。
然而王源似乎並不在意他寫的字的美醜,而是快速的看了一遍後遞還給他。“拿去給龐龍瞧一瞧,沒問題的話便讓他畫押。”
師爺略覺失望,都說這相國是文人,怎地無惺惺相惜之心。心中頗有些明珠投暗之感。
龐龍趴在地上,將供狀看了一遍,抬起頭來看著王源道:“王相國,我全招供了,你能不要將這件事鬧大麼?能別讓我的家眷們被他們給殺了麼?”
“簽字畫押,廢什麼話?我家大帥要怎麼做,難道還受你約束不成?”譚平喝罵道。
龐龍長嘆一聲,提起筆來在供狀下方顫抖著畫了押。但聽王源的聲音響起道:“押下去,好吃好喝的待著,不準欺負他。”
幾名親衛將龐龍押出門外。堂上眾人依舊在議論紛紛。王源擺了擺手,眾人安靜了下來。
王源沉聲道:“諸位,事情你們都親耳聽到了。這件事事關重大,諸位都是知情人,但我希望在座眾人都不要亂說話。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必會掀起軒然大波。我想還是等我稟報了太上皇之後在做定奪。”
眾人明白,王源這淡淡的幾句話便是封口令,這裡絕大多數都是神策軍的軍官,當然都不會違背王源的命令。
王源轉向韋見素和顏真卿道:“韋左相,顏平章,這件事我希望你們也不要傳出去,一切待見過太上皇后再定奪,你們看如何?”
韋見素點頭道:“全憑相國定奪。”
顏真卿也白著臉道:“對對對,不能亂說出去,此事必有蹊蹺。這人一定是在胡亂攀咬,陛下和李光弼怎會指使他做出這等悖逆之事?這完全沒有理由,他是在胡亂咬人。相國,你不能信他。”
韋見素皺眉道:“顏平章,口供俱在,你怎麼還說這樣的話?”
顏真卿道:“口供不足以說明一切,動機何在?陛下為何要在背後指使人毒殺太上皇?這根本沒有道理嗎。這麼荒謬的事情怎能教人信服?”
王源甚是無語,苦笑著道:“顏平章,那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是不是要陛下和李光弼親口承認了?那恐怕永遠你也得不到真相了。”
高仙芝在旁冷聲道:“顏平章,動機還不簡單麼?太上皇在成都被人毒殺了,那麼是誰之過?誰將擔負這個天大的責任?”
顏真卿咂嘴道:“你是說,陛下命人來害了太上皇便是為了栽贓陷害王相國麼?這完全說不通嘛。你們怎能有這樣的想法,這可是大逆不道的想法。你們真奇怪,莫忘了你們是大唐之臣,怎敢如此褻瀆陛下?妄自揣度?陛下怎會對相國這麼做?袁明遠宣旨時我可是在場的,那是多麼大的恩典,足見陛下對相國的尊敬和恩寵。你們不是都聽到了麼?”
高仙芝欲待反駁,王源忙擺手笑道:“好啦好啦,莫要說了,這件事本就沒有定論,二位也不必為此爭執。口供確實不能說明一切,顏平章有保留意見的權利。高帥便莫要跟他爭執了。”
高仙芝知道王源是不希望自己跟顏真卿當堂爭執,因為跟顏真卿這人其實也沒什麼好爭執的,這個人要不就是裝糊塗,要不就是迂腐不化,爭執也無結果。於是便也不再多言。
王源轉身掃視堂上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