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守禦這些地方的兵馬寥寥無幾,正如他們奪得這些城池時一樣,此刻他們的丟失也和取得一樣的快速。當李光弼率大軍一路猛攻而來時,他們望風而逃,不敢稍有抵抗。讓李光弼勢如破竹的攻到了安氏老巢幽州城和平盧。
收復過程中,最激烈的一場戰鬥發生在幽州以北的雄武城。這座城是安祿山親手所建,城池雖小,但防禦堅固,而且有近五千名奚族精銳兵馬。雄武城之所以死戰不逃的原因,在死傷了一萬六千兵馬花了五日攻下雄武城後才被眾人所理解。當雄武城破之後,李光弼看到的是城中滿是盔甲物資糧草兵器的倉庫。這裡正是安祿山多年以來為了叛亂而準備的大量物資的聚集之地。可惜這些物資還只消耗了不到一半,他的叛亂便已經停息了。
發現這麼多物資,李光弼卻一點開心不起來。開心的反而是率軍跟隨他一起奪回失地的回紇兵馬領軍將領乞扎納力。按照和回紇人的借兵約定,此戰所有戰利品均歸回紇兵馬所有,乞扎納力見到這成堆的物資錢糧開心的差點笑斷了氣。
李光弼心中的鬱悶就別提了,眼睜睜的看著乞扎納力將這些物資據為己有,一車車的裝車運往北邊邊境之外的回紇部落,而自己卻無能為力。李光弼不免心中埋怨李瑁當初答應的這個條件。這些物資盔甲兵刃和錢糧也是大唐現在極需要的東西啊,平叛之後天下未必太平,李光弼知道還需擴充兵馬,那可是需要無數的錢糧物資的。但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回紇人將這些物資搜刮乾淨,自己只說了幾句,便被乞扎納力硬生生的頂了回來,毫無商量的餘地。
李光弼不想再留在雄武城受氣,眼不見心不煩,事已至此,也沒什麼辦法。反悔是絕對不成的,且不說回紇人這次確實幫了大忙,十萬回紇騎兵死傷六成,代價也自不少。況且目前的形勢,可不宜跟回紇人鬧翻臉,因為後面還需要借用回紇人的兵馬之力。目前自己手中掌握的兵力不足八萬,那還是大部分收編了投降的叛軍才有這麼多。這八萬兵馬實在是少的可憐,所以需要忍耐。
李光弼留下了幾名將領繼續清理收編城池,並命乞扎納力率三萬回紇騎兵北上剿滅協同叛亂的奚族人。乞扎納力欣然應允。倒不是因為他拿人手短,而是奚族一直是他們回紇人想要剿滅的部落。之前因為奚族依附於大唐而沒法動手,現在得了李光弼的許可,當然可以肆無忌憚的去剿滅他們。征服他們之後,他們的地盤百姓牛羊等自然是不可能歸還大唐的,都歸回紇人所有了。
其實李光弼的心情也沒那麼糟糕,自從攻佔長安之後,一切可以說是順風順水。本來擔心王源的神策軍會跟自己搶功勞,但王源居然捨棄了北上收復失地而選擇了南下追擊叛軍,那麼北邊這收復大片失地的功勞便白白的落在了自己的手裡。正因為如此,李光弼現在的名聲日隆,所到之處百姓歡呼相迎,官員們恭恭敬敬,顯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實已經是大唐新朝廷中的重要人物了。
李光弼並沒有被這些事實衝昏頭腦,他知道,明白人都知道,王源才是定海神針。此次平叛不過是自己運氣好鑽了空子罷了。而自己的聲望和功績到了王源面前還是矮了一截。這也正是李光弼不服氣的地方。自己出道比王源早了不知道多少,但卻被王源快速躥升上來掩蓋了光芒。這麼多年來,這個王源運氣極好,百戰而無一敗,也讓所有人都認可他的功績。而自己卻曾經遭受過連番的慘敗。特別是在和吐蕃作戰和潼關一戰之中,自己失分不少,以至於似乎永遠難望王源之項背。
但李光弼也不是自輕自賤之人。他知道,自己的優勢相較於王源而言還是巨大的。王源確實有本事,但他卻沒有自己這麼果斷乾脆,這麼善於審時度勢。推李瑁登基便是自己最得意的一手,而王源坐擁那麼好的形勢,卻連一個豐王都無法推舉為太子,這便是王源的最大弱點。這個人在某些時候太過婦人之仁,所以以目前的情形來看,自己的優勢比王源大的多。自己的身後站著新皇李瑁,而王源卻和太上皇和新皇都關係不睦,這注定了王源將會被自己超越,被遠遠的甩在自己的身後。
回到京城後,李光弼在李瑁的首肯之下恢復了長安政事堂。雖然他沒敢以相國自居,只是以中書平章的身份暫理政務,但其實他已經是實際上的相國。從各地投奔新皇而來的官員們紛紛聚集於此,跟在李光弼身後噓寒問暖恭敬迎送,李光弼享受到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榮,這正是他多年來夢寐以求的。可即便如此,王源依舊如一根刺一般的橫在心中,扎的李光弼生疼。
王源的兵馬在滁州城下殲滅叛軍的訊息其實很早便傳到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