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薩?”當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心已涼了半截。
“我要他死!”
他的心,涼透了。
他以為她變了,她也確實變了,可惜本質裡沒有。憎恨已在她心中生根發芽,只會越長越大。
“我沒指望他死,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她遞給他一張紙,言語間已不再有任何感情:“你只需要給我弄到這些。”
格林展開紙看了看,雖然他現在什麼都不想看。他發現這是一張清單,上面羅列這各種製藥用的器材和原材料。
“把單子上的東西配齊,我就能在這裡開始工作,你還得給我安排幾個助手,然後每週過來領一次藥劑…”她沉默片刻:“我希望你能親自來。”
“我隨時都可以來,朱麗。”
“那倒不必,你太忙了,我可耽誤不起。再說了,其實在我心中…你從未離開過,每當我閉上眼睛,總是會看到你…”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哽咽起來,他看到她混雜著膿水的眼淚劃過臉龐:“小鎮教堂裡的你,舞會上的你,第九軍團的你,冰天雪地中的你…總之,不會是現在的你。”
格林還不想離開,可雙腿卻不由分說得帶著他的心走向門外,直到那柔弱的身影在飛揚的塵埃中逐漸變得朦朧。
一粒灰塵掉進了他的眼睛裡,他眨了眨眼,卻又讓一滴液體掉進了嘴裡,酸楚而苦澀。他關上了門,他知道被關在門裡的除了朱麗奧斯,還有回憶…
“她需要這些東西。”當八分鐘後,格林把清單交給阿倫時,他的表情中已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再給她找幾個幫手,她就能開始配藥了。”
“在那個地下室裡?”
“沒錯。”
“她完全沒必要待在那兒,我這兒有專門的製藥間,那裡有最專業的裝置和最純正的原材料,她可以…”
“就在地下室吧。阿倫,她不會離開的。”
“為什麼?”
“也許…她喜歡那兒。”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有這麼一下:“對了,如果可以,請讓您最得力的藥劑師去協助她。”
“當然可以,她比那個老巫醫強十倍!”
“那個巫醫值得信任嗎?”
“你什麼意思?同鑄會的人才不值得信任!”
“那就好,他除了輔佐朱麗奧斯配藥之外,還得安排他另一件事。檢視她有沒有在藥水中下毒,每一瓶都不能錯過。”
“為什麼你總會擔心她下毒?”
“也許她不會。但我們理應防患於未然。在這種局勢下,任何可能性的內部損耗都要儘量杜絕。”因為她會想盡一切辦法讓索薩死,最後這一句,他默默說給了自己。
“我還以為你很瞭解她。格林。”
“我瞭解過她。可那都是曾經的事了。”
“等會兒。你先看看這個。”在格林終於如釋重負的準備離開時,阿倫卻又叫住了他。
“如果不太重要的話,我現在沒什麼心情。”他頭也不回的說。從未覺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要如此疲憊。
“還是看看吧,她已經在生盡歡門口找了你三天了。”
格林皺著眉頭來到幽靈之眼前,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女人,確切的說是一個貴族家的女子和她的女僕。生盡歡還在停業整修中,而且就羅蘭和德拉斯那場戰鬥的毀滅程度來看,離重新開業還很遠,導致整個賭場門可落雀,這就讓這兩個徘徊在門口的女人異常顯眼。
燙成波浪卷兒的棕色長髮,紫羅蘭的蕾絲長裙,稍顯清瘦的臉龐,海藍色的眼睛…他從未見過這個女人,更不認識。格林在記憶的海洋中翻騰著,卻絲毫找不出關於她的任何影像,那她為什麼要找他?她又是怎麼知道他在這兒的?!她是什麼來頭,會不會是同鑄會的探子?是探子的話,又為什麼明目張膽的找過來?這些疑問他一股腦的提了出來。
“你看,她那條項鍊,那亮光可不是寶石自己能發出來的。”阿倫指著幽靈之眼中那女子胸口的位置說。
格林注意到了躺在她胸前的那條鑲金邊的藍寶石項鍊,此刻它正包裹在一層深紫色的光暈中,在陽光下忽明忽暗,濃郁欲滴,這明顯不是寶石獨有的光澤:“魔法石?”
“沒錯,而且從它現在的亮度來看,跟它配對兒的那一塊應該就在附近。”阿倫揚了揚眉:“沒準兒就在你那兒。”
“這怎麼可能…”話沒說完,格林就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先是一串水晶鞋跟敲過大理石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