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的一拍桌子,裴九幽義薄雲天的站起身來,片刻後,一張包含血淚和無奈的契約交到了裴傲的手裡。
岷江源頭,凹凸山裡。
炊煙寥寥的升起,山林裡比外面要寒冷許多,而只打到一隻野兔的畢少白陰沉著臉龐,煩躁的看著偌大的凹凸山,原以為這樣的日子會很悠閒,很幸福,可是他竟然連給野丫頭一頓豐盛的晚餐的本事都沒有。
油燈下,簡陋的木桌異常的粗糙,咳嗽聲不停的從灶房裡傳了出來,一把揮開從爐灶裡蔓延出來的灰燼,伊夏沫不停地咳嗽著,起身懊惱的瞪著鍋裡的米飯。
她唯一會的廚藝只能算是燒烤野味了,原本最簡單的煮飯,卻是鍋底焦糊了,而上面的竟然還是一粒粒的生米。
“野丫頭,我來。”看著原本清傲的伊夏沫,此刻卻是灰頭灰臉的模樣,畢少白心疼萬分的開口,快速的走了過來,一把拉過她單薄的身體。接手著爐灶下的工作。
可是片刻之後,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再次的響起,畢少白從灰塵裡逃了出來,鍋蓋沒有蓋好,原本還算可以入眼的白飯,此刻上面卻覆蓋了一層木頭燃燒後飛舞的灰燼。
“算了,今晚還是吃烤野兔。”看著已經不能吃的米飯,伊夏沫溫和的開口,將鍋蓋重新蓋上,然後回頭拉過一旁的畢少白向著外面走了去。
山邊的溪水邊,伊夏沫蹲在一旁,快速的拿出了匕首,隨後動作異常熟練的將野兔剝皮,清晰乾淨,看來現代的野外求生訓練果真是有必要的,至少還可以填飽肚子。
“野丫頭。”呆板的站在一旁,看著伊夏沫在清澈溪水裡擺動的手,原本滿是傷痕的手早已經恢復,甚至復原到完好的程度,連一絲的傷口都看不到,如同根本沒有受過傷一般。
他知道那是裴傲之前留下的藥,跟著他,野丫頭甚至受人唾棄,連藥都買不到,可是在前幾天夜裡,他竟然看到她再偷偷的上著藥,那異常珍貴的藥膏不是普通藥鋪能買到的,除了宮裡只怕根本找不到。
那一刻,畢少白才知道自己真的沒有用,他只能用長劍逼著藥鋪的掌櫃拿了一些最普通的藥膏,和那珍貴的千金難求的藥膏根本不能比。
清洗著野兔,伊夏沫渾然不知道不遠處畢少白的想法,低頭看了一樣自己完好的手,伊夏沫不由感慨楊柳那上好的藥膏,可惜她不準自己向畢少白透露任何關於她的事情,包括她的藥膏,之前在暗中的保護,甚至是一開始劫了和親隊伍的事情,所以伊夏沫只好在夜裡偷偷的上藥。
篝火在木屋前的空地之上燃燒著,將清洗乾淨的野兔架在了木架上,而一旁畢少白眼睛不眨的盯著伊夏沫那熟練的動作。
“野丫頭,你恨裴王爺嗎?”不想問,可是她太過於平靜了,這麼多天以來,甚至沒有聽見她抱怨過裴王爺一句,而且他甚至會揹著他偷偷的用裴王爺給她的藥。
篝火映在臉上,聽著畢少白的問話,伊夏沫一面翻轉著木架上的烤野兔,一面平靜的回道:“不恨。”之前以為裴傲利用自己時,她都不曾有過恨意,或者真的如裴傲自己說的一般,他與自己終究只是一個陌生人,所以他的欺騙和背叛對自己而言沒有太多的意義。
夜色下,畢少白手忽地攥緊成拳頭,目光劇烈裡盈滿了一種名為嫉妒情緒,即使到了今時今日,她竟然依舊不恨裴傲。
心頭如針扎似的疼痛著,看著平靜靠著野兔的伊夏沫,畢少白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即使壓抑著,可是煩躁的情緒在心痛的感覺下還是爆發出來,俊朗的五官因為憤怒而顯得猙獰和狂躁,黑眸死死的盯著伊夏沫平靜的小臉,帶著不甘心的挫敗嘶吼著,“為什麼你不恨他?野丫頭,你是不是愛上裴王爺?”
“沒有。”搖了搖頭,伊夏沫疑惑的看著神情不對勁的畢少白,裴傲一直是她弄不懂的一個人,如同一開始他的欺騙和算計,和之後卻又派著暗衛在四周保護著她和畢少白。
“真的沒有嗎?野丫頭,你是想要騙我,還是想要欺騙你自己?”抓著伊夏沫的手失控的用力,畢少白歇斯底里的吼叫著,銳利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伊夏沫雪白的手,目光劇烈的痛著,可是更多的卻是心痛和煎熬,“野丫頭,你還要瞞著我嗎?回覆的這樣好?野丫頭,你為什麼揹著我用藥?”
他知道了?看著畢少白狂怒的模樣,伊夏沫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想要解釋,可是想到自己對楊柳的承諾,到口的話只能又吞了回來,面色猶豫的道:“不是這樣的。”
“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我一直以為可以給你一份想要的生活,可是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