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喳喳的麻雀安靜了下來。
江遠天心中一陣深深的悲哀,他想償命,他討厭這樣的自己,討厭自己到來的災難。他痛哭流涕,無助的看著青雲道人問道:“師父,我該怎麼辦?”
“活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青雲道人說完轉身離去,長生觀中再次傳來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
長生觀外的村民們喊了一天終於離開了,江遠天將自己關在房間內,一句話不說,也不流淚也不叫嚷,沉默的如同一尊石像。
日子一天天過去,東去秋來,或許是到了農忙的季節,山民們不再來到長生觀門口,偶爾有一些小孩會來喊,但是稀稀拉拉的聲音比起之前顯得是那樣的無力。
江遠天依然沉默,如同一尊石像,眉宇間笑容沒了,不再如之前一般和師兄大鬧,長大的師兄也是開始到處歷練。每一次回來他都會帶來無數的訊息,企圖讓江遠天露出一個笑容。
“師兄,我沒事的,我只是在想,我要怎麼活下去,師父說活著就有希望,可是呆在這裡我真的看不到希望,我想出去,可是我又不能出去。你去過外邊那麼多次,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江遠天說著難得一見的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帶著滿滿的憂傷,幻海不禁心頭一緊,心中一陣隱隱疼痛。
長久的沉默後他說道:“本來你該修煉了,可是你一直這樣,師父又忙著不知道做些什麼,就給耽擱了,我看過觀中許多的道經,或許在那裡你會找到答案吧。”幻海不確定的說著,搖了搖頭,長長嘆氣,轉身離開。
也便從這一天開始,江遠天翻遍了長生觀中所有的典籍,希望能從其中找到解決自身問題的道路。
一盞昏黃的油燈,一間簡陋的小屋,江遠天如飢似渴的翻看著一部部泛黃的古籍,道觀裡的書看完了,於是他邊讓幻海師兄從外邊給自己帶書回來。
春去秋來,大雪降了三場,江遠天長了三歲。長生觀大殿中叮叮噹噹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結束了,遠天只是每天如飢似渴的翻看著師兄帶來的古籍。
他再次拿起一本古籍,細細翻看,“大道五十,其數四十九,遁去者一是為異數,悟之可破天道,可改天命……”
看到這段話時江遠天內心激盪不已,天譴豈不正是天命,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希望,心中一個瘋狂的念頭開始滋生。
於是他找到了師父,告訴師父他想修煉,希望師父教他,師父便問:“為何要修行?要修什麼?”
江遠天想了想,眼神堅定而又火熱的道:“師父,你曾說我這病是命,既然如此便躲不過生死,但你卻告訴我留在長生觀便能活著。這便證明了一切,師父,求您賜我逆天改命之法。”江遠天說著重重拜下。
青雲道人笑而不語,拿出一尊烏黑的石鼎遞給江遠天,又拿出一部經書,一個包裹,江遠天不明所以。
只聽青雲道人又說:“逆天改命為師教不了你,這石鼎可保你三年無憂,你走吧,去外面的世界尋你的道,改你的命。”
江遠天聞言愣神,他以為是他瘋狂的念頭讓師父生氣了,正想說些什麼,卻聽師父又說:“三年前,龍淵都有石碑從天而降,拓印三千道痕,若想改命,先悟天道。去龍淵都,加入六大學院,進入潛龍榜前三便可觀碑。”
江遠天抬起頭,看著師父認真的眼神,他拿起石鼎,石鼎的材質和十五年來師父一直敲打的黑石頭一樣。
他又拿起經書,只見上邊《混元經》三個大字,扉頁更有一句話:“心堅則道堅,道堅則命堅!“
再看包裹,春秋衣衫各兩身,金銀紙鈔錦盒裝。江遠天不禁愣神,眼眶中一陣溼熱。
他重重的在對著青雲道人三拜,每一拜都是那樣的堅定,每一拜都飽含十五年來所有的感恩。青雲道人雙目含笑,臉上濃濃的不捨,眼中滿滿的欣慰。
江遠天起身,對著一旁侍立的幻海師兄躬身三拜。幻海趕忙扶起他,憨厚的臉上濃濃的不捨,只見他從身側解下一柄短劍,劍長一尺,素鞘凡柄。
江遠天接過短劍,珍而重之。深深看了一眼師兄,他堅定點頭,轉身,離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這一刻他的心中一個堅定的信念從此紮根:“我要活著,自由自在的活著,光明正大的活著,決不能讓師父和師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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