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沉大海,因為找到的答案,並不一定會讓她開心。
可是沒有誰能阻止她去經歷,金薇薇看到了一個牛皮紙大信封,它半封著口,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樣,吸引著她一步步走了過去。
“薇薇,吃飯吧!”杜曉風推開門。
金薇薇坐在床上愣愣地沒有動,甚至連頭都沒抬。
床單上鋪了好幾本花花綠綠的《夏旅》,有的已經很破舊了,一看就是經了很多人才四處蒐集來的。
“這是你替她找的?”金薇薇輕聲問。
杜曉風垂下眼睛,靜默了一會,說:“嗯。”
“為什麼不告訴我?”金薇薇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知道你為難,所以就沒找你,託了別的朋友。”杜曉風走過去,把雜誌歸攏起來。
金薇薇一把按住他的手,憤憤地高聲說:“你們其實一直聯絡著對吧?你不能接我下班的那幾天就是跟她出去了對吧?你們想怎麼樣?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是。”
杜曉風仍然整理著雜誌,手臂上留下金薇薇抓出的一道紅印。
“你怎麼能騙我呢?”金薇薇哭出了聲音。
“我沒有……”
“沒有你幹嗎去找這些雜誌!不是為了她嗎?不是要給她送去嗎?”
杜曉風話還沒說完就被金薇薇迎面扔來的一本雜誌打斷了。
已經殘破的雜誌內頁散了出來,在兩人之間綻開,飄飄灑灑地落了一地。金薇薇愣住了。杜曉風沒有說話,低下頭一張張地撿了起來。
“孟帆和蘇蘇是我的同學,溫靜也是。我不僅僅是為了溫靜,也是為他們,或者說為我們這些人。而我們是什麼樣的,你根本不知道。”他把雜誌小心地裝在了牛皮紙信封內,也不看金薇薇,轉頭向門口走去。
就在金薇薇想叫住他的時候,他停住了,背對著金薇薇淡淡地說:“我沒想和溫靜見面,這些雜誌我是想快遞給她的。”
3收到杜曉風寄來的雜誌那天,溫靜下班後和江桂明出去吃飯了,江桂明照例開車送她回家,兩人在樓前說了會話,溫靜目送江桂明離開,轉身進樓門正遇見媽媽出去。
被母親撞破自己的約會,溫靜有些不好意思,而媽媽也沒問什麼,若有所思地和她一起上了樓。
一直到快睡覺的時候,媽媽才拿著杜曉風寄來的快件走進了溫靜的房間。溫靜納悶地看著她,媽媽頓了頓說:“這是曉風寄來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看到今天樓下那個男的,本來我不想給你了,但是又怕有要緊的事。不管他送了什麼來,你都要想好了,過去的就是過去了,別因為以前耽誤了以後。”
突如其來的包裹讓溫靜什麼驚訝,她懵懵懂懂地接過來,快遞單上的字跡模糊不清,但是發件人那欄還能看到杜曉風簽字的痕跡,他寫風字的時候喜歡把最後一筆拉長,從中學時就這樣了。
媽媽沒留下陪她一起看,只是幫她帶上門,然後就靜靜地走了出去。
溫靜拆開了信封,看到六本《夏旅》雜誌,從2005年到2009年,每年的都有,而除了雜誌,裡面再無其他,他連張字條都沒有寫。
溫靜把雜誌鋪開,有一本散了,杜曉風小心地用曲別針一頁頁別好,還有一本封面破了,他特意包上了書皮。溫靜之所以知道是他包的,是因為看下面剪開的痕跡就可以辨別,與別人包書皮時通常把底邊剪成正梯形不同,杜曉風一直都是剪倒梯形。
杜曉風會包書皮還是溫靜教的。
那時他們正在唸高一下半學期,沒有那麼的要好,雖然心裡有了不一樣的情緒,但說到底仍只是剛剛懂得什麼叫喜歡的小孩子。
兩個人坐前後桌,看同一本書的時候就多了說話聊天的機會,因而杜曉風不是忘帶這個就是忘帶那個,而溫靜儘管每次都好像不耐煩,不過從來沒拒絕過。老師讓同學們拿出各種練習冊,杜曉風便會敲敲她的肩膀,每每這時,溫靜就向左轉過身子,默契得不得了。
偶爾講到她會做的題,溫靜也會開開小差,翻翻杜曉風的鉛筆盒,掏出塊橡皮摳著玩,再或者嘲笑他的字難看,桌面不乾淨,書亂七八糟。
“你看你的筆記本!都卷邊了!難看死了!”溫靜嘟著嘴,指指杜曉風的本子小聲說。
“你的呢,我看看。”杜曉風側過頭往溫靜桌子上看去。
溫靜轉身拿起自己的筆記本,得意地遞給杜曉風:“喏,紅色的熒光紙,好看吧。”
“唔,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