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這個老人一個人帶著水溶這麼多年,也是十分的不容易。縱然她原來針對自己,也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著想,自從有了水琛和水琨。黛玉早就把心中的那份怨氣放開。此時被太妃握著手,心中更是酸楚無比,其傷心難過,並不比水溶少。
“母妃上了年紀,早些時候也犯了些糊塗,你就瞧在溶兒的面上,都忘了吧。這幾年你在我跟前,處處細心,比溶兒強了百倍,這些日子溶兒忙於國事,你每日操勞,竟……瘦成這個樣子……叫母妃瞧著,十分的……心疼,咳咳……”太妃有些激動,說起話來,便有些不流利,連聲咳嗽,臉色被憋得泛著一層紅潤的光澤。
水溶暗叫不好,一時心如刀割,忙把太妃抱起來,一邊撫摩她的胸口,一邊勸道:“母妃,您慢慢說,彆著急。”
“你們兩個……以後一定要……好好地……”太妃在自己兒子懷裡,說完最後一句話便與世長辭,結束了她尊貴而寂寞的生命。
水溶伏在太妃的身上痛哭失聲,黛玉也慢慢的跪在地上,伏在床前嗚咽不止,秋茉,婧琪,婧玥,婧瑤,水琛,水琨等人都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小鳳璿看著眾人都哭,便小嘴一撇,也哇哇的哭了起來,小孩子的哭聲更加讓人心碎,北靜王府頃刻間一片哀聲。
剛忙完國喪,又忙家喪。水溶的身子也有些支撐不住。幸好王沐暉近期沒有離京的打算,皇上也私下叮囑耿延鋒和雲輕廬等人,叫幾人都去北靜王府操持一些時日。又因為擔心鳳璿太小,黛玉忙著太妃的喪事,一時照顧不到,又被有心人算計謀害,便以容皇后的名義接進宮來,黛玉也正擔心此事,水琛等人還好說,都大了,知道保護自己,鳳璿太小,平日又調皮,保不住又會有什麼事,所以也沒怎麼推辭,便讓鳳璿的奶媽子丫頭等人收拾了鳳璿的東西,隨著子詹進宮去,住進了容皇后的含章殿。
水溶黛玉一心操持太妃的喪事,皇上又下了旨意,擬定了太妃的封號,又下旨舉國齊哀,準各部官員去北王府弔唁,如此一來,太妃的喪禮便十分的隆重起來,絲毫不亞於太后的喪禮。北靜王府上上下下幾百口子人,方算功德圓滿。
水溶卻因此重病一場,每日都窩在家裡靜養。黛玉也因操勞過度,身子虛弱不堪。雲輕廬便成了北王府的常客,每日至少一趟。紫鵑如今已經成了北王府的管事媳婦,每日守在黛玉身邊,除了照料她的身子之外,還處理一下簡單的家務。有重要的便進來回了黛玉,等黛玉的示下去辦。林家的幾個管事媳婦也輪流進來伺候,水安家的雖然上了年紀,但身子精神都還好,府中之事,倒也可以支應。
水溶便趁著家孝的理由,給皇上遞了一道奏摺,順便把北疆的兵符一起,用加密的匣子裝了,叫子詹帶給皇上。
皇上開啟匣子看時,便先嘆了口氣。
子詹因在一邊,不解的問道:“父皇,如何嘆息?”
“北靜王把兵符交上來了。這道摺子不用看,便可猜到是自請削減爵位的摺子。”皇上搖搖頭,把裡面的奏摺拿出來,直接遞給了子詹。
子詹開啟來看時,果然不假。水溶以家孝和病患的理由,向皇上請辭,自請免去攝政的大權,請皇上削去他親王的爵位,仍舊做原來閒散的北靜郡王。
皇上呆呆的看著御書房外邊蔥鬱的花木,見子詹也有些無措,方淡淡笑道:“準了吧。我知道,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願。早些時候,因為朕身邊沒有得用的人,他不好請辭。為朕效忠這幾年,他竟是操碎了心。這些事情,若是換了別人,沒有十幾年的時間,和七八個人的共同努力,恐怕是做不來的。如今朕的皇權已經集中在朕一個人手裡,他北疆的兵權也叫上來,除了東海的軍務以外,朕也沒什麼可憂慮的了。”
子詹默默的點頭,這些年來他看得很清楚,父皇對北王妃的感情十分特別,卻從來都極力的剋制,又重用北靜王,箇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罷了。如今父皇又一次大度的放開,準北靜王閒賦在家,準他交回兵權,卻並不降他的爵位,有特下旨,封水琛為郡王,讓北靜王府享受雙王的俸祿,對天下人彰顯朝廷對功臣的嘉獎。這種肚量,讓子詹也不得不暗暗的佩服。做皇上,論心胸,恐怕無人能及得上他的父皇了。
聖旨到北靜王府之時,鳳璿也跟著子詹回了北靜王府。這些日子她在皇后的含章殿,學了不少東西,是在北靜王府學不到的。這一個多月的日子,在小女孩以後的成長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以至於後來她終於住進含章殿,和今日的容皇后一樣母儀天下之時,還能很清晰的回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