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們答應一聲,上前來把元妃,謹貴人和綠衣美人帶走。
水溶一直咬著牙,憤怒的目光目送三人沒了蹤影,搭在黛玉肩上的手心裡,汗水把她單薄的衣衫溼透。紫鵑早就拿了油紙傘來。在背後為二人撐起,擋住了逐漸變大的雨絲。
太后坐在掬月亭裡,平靜的品著茶,對外面的事情充耳不聞。原來,這也不過是她的主要目的,成敗與否,她也沒什麼在乎的。
皇上看著三個妃嬪被帶走,心中的怒氣並沒有減少多少。只是看著細雨中相依而立的水溶夫婦,心口又隱隱的疼痛起來。
“皇上,雨大了,快進去吧。”太妃看著皇上慢慢蒼白的臉色,和他不著痕跡摁在心口的手指,抬起手,挽起他的手臂。這孩子,跟皇兄太像了。
“恩,皇姑母請。”皇上轉身,和太妃一起入亭,看上座上淡然品茶的太后端坐在那裡,便上前躬身施禮:“兒臣給母后請安。”
“皇上一來,這北靜王府的園子更是熱鬧了。外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太后笑笑,抬抬手示意皇上坐在她身邊去,又疼愛的看著他,輕聲問道:“你的臉怎麼這麼白?可是哪兒不舒服?”
“沒事,朕聽說太后高興,來北靜王府中賞園,所以特來湊個熱鬧。不想還沒落座,邊看了一出謀害北靜王子嗣的好戲。”皇上也淡淡的笑著,看著太后的目光別有深意。
“哦,你說這話倒是提醒了哀家,張德喜,哀家給北靜王妃準備的禮物呢?”太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連聲叫張德喜。
“在這兒呢,太后。”張德喜捧著一個黑檀木的盒子上前來,躬著身子,等候太妃吩咐。
“嗯,林王妃,這是哀家送你的禮物,盼著你給北靜王府生個小世子,也讓你母妃嚐嚐抱孫子的樂趣。”太后呵呵笑著,一張老臉似展開的菊花。
黛玉忙上前行禮,謝恩後,結果那個黑檀木的盒子。
“看看吧,看喜不喜歡。”太后微笑著說道。
黛玉回頭,把盒子交給水溶,然後抬手將盒蓋開啟,卻見裡面是一塊一尺見方的白玉山子,雕刻的是‘竹下品茗’,雪白的和田玉上,精雕細琢,一對品茗的老人神態悠閒,舉止文雅,身後的竹林蔥蘢茂密,腳下的泉水線條流暢,似乎還能聽見咕咕的泉聲。最難得的是,那竹林上端,茂盛的竹葉上,白玉之中帶著些許翠色,乃是玉中翡翠。十分難得。
皇上坐在太后身邊,雖然離得遠些,但也能看個大概,心中暗暗詫異,為何母后這次出手如此大方,竟然送了這樣一個價值連城的東西?如今北王妃尚未生產,不過是懷孕兩個月有餘而已,按說也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日子。此時送這個,那待人家產下麟兒之時,又當送什麼呢?
但黛玉素來心細,在仔細端詳完這塊山子之後,臉色蒼白,腳下一晃,甚至有些站立不穩。
水溶感覺到身邊的人一晃,忙騰出一隻手將她扶住,輕聲問道:“玉兒,不舒服嗎?”
“沒……沒事。”黛玉把心中的驚慌壓下去,穩了穩心神,對著水溶輕輕一笑。
水溶的心又揪了一下。好久沒見到過黛玉這樣蒼白無力的微笑了,恍惚中,水溶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時,王沐暉的母親突然暈倒,眾人慌亂後,她對自己那一下客氣的微笑。
“來人,請雲太醫到紫竹舍。”水溶回頭,吩咐了一聲,把手中的沉檀木盒子交給了紫鵑,“好生收著,本玩剛回來還要細細的欣賞。”
“是。”紫鵑答應一聲,抱著盒子轉身下去。順便去請雲太醫。
“太后,皇上,宴席已經齊備,還請太后和皇上及眾位娘娘登船遊湖。”水溶轉身,對著上位躬身行禮。
“哎,對,咱們登船遊湖去吧,哀家在這兒等了好久了。來,琴兒,扶著哀家。”太后說著,抬手扶住了寶琴,手上略一用勁,寶琴忙低下頭去,聽話的攙扶著太后起身。
“妾身略感不適,稍有失陪。請太后恕罪。”黛玉心中的確不舒服,太后賞賜的東西如針刺一般紮在心頭,讓她心緒不寧起來。
“溶兒,你陪玉兒去紫竹舍歇息一下,請太醫給玉兒把把脈,太后和皇上,有母妃和你妹妹陪著呢,總是一家人,太后和皇上不會怪罪你們。”太妃臉上微笑著,心中著實擔憂得很。誰知道剛才那一下子,有沒有驚著自己的寶貝孫子?
水溶答應一聲,和黛玉一起,目送太后皇上等人慢慢等上那隻樓船,方轉身往紫竹舍呃方向而去。
因天朝地勢,西高東低,境內倒有大半州郡瀕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