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二人回房去,並一再囑咐黛玉,不要四處走動,有事自己會讓徐嬤嬤過去跟她說,以後的晨昏定省全都免了。
黛玉又答應著,跟水溶出了凝瑞軒。婧琪三人送自己的父母出了凝瑞軒的門,看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方轉回來同太妃一起用飯。
子詹在靜雅堂的西廂房裡轉來轉去,把一邊看書的雲輕廬煩的不行:“大殿下,請你安穩一點,好不好,這屋子裡本來就暗,你再這樣晃來晃去的,我頭都成兩個大了!”
“雲太醫啊雲太醫,你說你怎麼弄個啥都不懂的丫頭來伺候我嬸嬸?啊?你自己熟讀醫術,又深諳百毒,你說你怎麼就不能培養一個懂得辨別這些毒藥的丫頭出來?”子詹來回的走著,一邊責備著雲輕廬。
“我說大皇子殿下,你以為熟知百毒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那要以身試毒才行啊,你說哪個丫頭願意幹這樣的事兒?這鬧不好是要出人命的!死了也沒什麼要緊,死了終歸是一了百了,可有些毒是偏偏不要人命的,它會讓人瘋了,傻了,失去記憶了,甚至是殘廢了,你說,沒有這種隨時犧牲的心理準備,誰會閒著沒事去碰這些東西?”雲輕廬也很鬱悶,其實他這會兒也一直在想,如果當時給黛玉弄個熟悉百草百毒的丫頭來,會更放心一些,可這樣的丫頭必得從小在草藥中長大才行。如今雲輕廬的身邊,沒有這樣的人,而且還必須是女孩子。
“不然我來跟你學醫,怎麼樣?”
“你?開玩笑,你想學我也不敢教。皇上還不得凌遲了我。”雲輕廬向來對子詹這壞小子沒什麼好感,這小子聰明是有的,就是一肚子壞水,總是琢磨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偶爾還會陷害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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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貌似是的,不過咱們可以不讓父皇知道。”子詹湊近雲輕廬的跟前,擺出一副打商量的認真樣。
“沒得商量,這是鬧著玩的嗎?你萬一誤食了毒草,你讓我上哪兒在找你這樣一個小壞包兒來賠皇上?算了算了,我還想多活幾年。”雲輕廬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你存心的!”子詹一下子跳開,指著雲輕廬說道。
“我……我存心?存……什麼心?”雲輕廬懵懵的看著子詹,不知這小子又耍什麼花招。
“你存心不教我醫術,是想你自己留在王府,留在我嬸嬸身邊,是不是?”子詹的聲音很小,小的只有雲輕廬一個人能聽到。但云輕廬的頭頂卻像是炸開了一個春雷,嚇得他趕快上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胡說!”雲輕廬瞪著眼睛盯著子詹,滿臉怒氣。
“嗚嗚……”子詹的嘴巴被捂住,有話說不出來,只得拼命地搖頭。
“你答應我不再胡說,我就放開你。”雲輕廬瞪著子詹,下定決心只要這小子再胡說,就一直捂著他。
子詹為了能夠開口說話便拼命地點頭。雲輕廬才放心的放開手。
“我的天,你要謀害我啊?”子詹長出一口氣,雙手掐腰,大口的呼吸。
“臣不敢謀害大殿下,請大殿下也別謀害臣。”雲輕廬知道自己剛才失手,便對著子詹深施一禮,表示賠罪。
“哎喲,算了算了,也是我太莽撞了。這話若是讓我王叔聽見了,還不廢了你!”子詹笑笑,一邊搖頭一邊自去爬上椅子坐好,又問雲輕廬道:“不過你承認不承認我剛才說的話?嗯?”
“大殿下的話乃是無稽之談,下官不敢承認。”
“哈哈,你別裝了,我早就看出來了。你一直躲著惠寧郡主,不就是因為你心中裝著別人嗎?”子詹一副瞭然的樣子,不屑的看著雲輕廬,“你喜歡一個人就喜歡唄,沒人能夠判你得罪啊。你只放在你的心裡,怕什麼?”
雲輕廬苦笑,這是六歲孩子說的話嗎?
“你笑什麼?你笑我年紀小,胡說八道?告訴你,這可是金玉之言。”子詹認真的說道。
“殿下從哪兒聽來的這些金玉之言?”
“自然是後宮裡。你以為我父皇的那些嬪妃心裡都想著我父皇啊,十有八九她們都是有心上人的,只不過,宮牆深深,她們只能想想罷了。呵呵……”子詹搖著腦袋,自豪的說道。
宮牆裡出怪物——你皇甫子詹就是一個怪物。
雲輕廬從心裡狠狠地說了這麼一句話,但嘴上卻啥都不敢說。
“王爺王妃回來了!”院子裡的下人見水溶和黛玉回來,紛紛行禮。雲輕廬和子詹也立刻閉上了嘴,停止閒談。
“嬸嬸!”子詹從西廂房跑出來,直奔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