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聽見聲音出來看時,卻見寶玉指著寶釵怒道:“你既然看不上我,當初為什麼要死乞白賴的嫁給我?如今你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情來,還有臉回這個家門?像你這等不知廉恥,敗壞家風的女人,很該亂棍打死,拖出去餵狗罷了!”
寶玉從小到大,別說罵出這種駭人聽聞的話,對著家中的姐妹,就是大氣也不曾呵過,原本賈母還在擔心,這孩子好是好,就是太軟弱,沒什麼骨氣。可如今竟然罵出這樣的話來,可見是寶釵真真惹惱了他。
“發生了什麼事?”賈母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聽見寶玉這樣罵人,依然鎮定的坐了下來,然後轉頭對邊上的鴛鴦說:“叫人把太太請來,再把跟寶玉的小廝找來。”
寶釵感覺到一陣暈眩,知道有些事情是瞞不住了。但她依然高貴的站在那裡,淡淡的看著憤怒的寶玉,眼睛裡帶著一絲不屑。若不是你家貪圖我家的財產,我又何必嫁入你家受罪?
王夫人聽到賈母叫,原本換了衣服準備睡了,但還是急匆匆的趕來,茗煙因住在下人的院子裡,雖然婆子們去傳了,但是總沒王夫人來的快。
“老太太。”王夫人進門來,看見這一副陣勢有些不明白,寶玉的臉漲得通紅,梗著脖子不堪寶釵,賈母氣的渾身哆嗦,也不言不語。而寶釵就那樣站在那裡,彷彿這一切跟她無關。
“瞧瞧你找的好媳婦!瞧瞧你找的好媳婦!你讓寶玉說說,她都在外邊做了什麼?”賈母哆哆嗦嗦,抬手指著寶釵,臉上造就被氣的沒了血氣。
“出了什麼事?寶玉,還不快說?”王夫人暗叫不好,東窗事發了。
“母親,薛氏不貞,今天我要休妻。”寶玉鬧了一通,心中的憤懣發洩了許多,酒也醒了。
“不貞?此話從何說起?”王夫人故作不知,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來,轉臉看看寶釵,又問著寶玉。
“今日我瞧見她在大街上,同一個男人眉來眼去,說了幾句話就跟著人家走了。還有,如果她果然是被冤枉的,你們找個穩婆子來驗看一番,反正成婚以來,我總沒碰過她一手指。”寶玉盛怒之下,思路倒也清晰。
“好,找人來!”賈母也憤怒了,這種女人留在家裡敗壞門風,辱沒祖宗,是萬萬不行的。
“老太提!”王夫人急忙跪倒在賈母面前,流淚道:“老太太息怒。這雖然是天塌下來的大事,但卻張揚不得。”
“那我們就任憑這樣一個娼婦在我家登堂入室,風風光光的做我們家的少奶奶?你讓我這老臉往哪兒擱?我便是這口氣上不來就死了,也沒臉去地下見列祖列宗!”
“老太太息怒,保重身子要緊。”王夫人一邊勸賈母,一邊回頭呵斥寶釵:“你還不跪到外邊去,還嫌沒把老太太氣死嗎?”
寶釵聞言,福了福身子,轉身便走。
“你站住!”寶玉上前攔住她的去路,然後轉頭對王夫人說:“母親,今天這事若是不分說個明白,兒子就一頭碰死在這裡。反正兒子出去也沒臉見人。今兒這事,也不單單兒子一個人看見!”
王夫人一聽這事還有外人看見,腦袋便嗡的一聲,眼前一陣昏眩,有點跪不穩,晃了晃身子,癱坐在地上。
這個時候,茗煙也被帶了來,在潰�簷下等著傳喚。
賈母瞪著寶釵,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是自己說呢,還是要我找穩婆來驗看?”
寶釵面無表情,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這事兒太太說了算。反正寶釵的事情,從來都不瞞著太太。”
晴天霹靂!
賈母氣的臉色蠟黃,指著王夫人,瞪著眼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終於身子一挺,“噗”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然後直挺挺的暈死過去。
“老太太!”寶玉嚇傻了,疾步衝到賈母跟前,抱著她大聲哭喊。
榮慶堂裡,一片混亂。下人們奔走相告,急喚太醫。驚動了賈政,而後賈赦和邢夫人也聞訊趕來。賈璉和鳳姐兒自然也慌慌張張的趕來伺候。整個榮國府一片大亂。
賈母終於在嘈雜的呼喚中醒過來,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是:“把薛氏休出榮國府。從此以後,賈家和薛家沒有任何關係。”說完這句話之後,賈母再度昏迷。而且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太醫說老太太是因為驟然受到打擊而心力憔悴,休息一陣子,好好調養就沒事了。
眾人徹夜未眠,清晨時丫頭們進來把燈燭熄滅,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做,所以大家誰也不敢回去睡。賈政和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