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糊塗僧這樣做,不純是隻為個人之享用,真正也是為了佛教的傳播。二位施主應知,道教在中土已根深蒂固,從西邊傳進來的佛教,怎能與道教爭鋒?所以,我們唯有把佛教神聖化,給它披上神奇的外衣,才能讓那些愚弱的民眾相信它、接受它,在世俗生活之外,找到一種精神依託。”
劉若風搖頭:“大師,你們製造的神奇能唬弄愚民,難道也能唬弄那些王公大臣、皇帝太子嗎?他們當中,可是不乏聰穎之士啊!”
九羅什笑道:“哈哈哈!那些身在高位的人,不一定都是聰慧之士,有的人比下等的愚民還要愚頑、還更迷信呢!當然,他們之中也有明智的人,比如趙王和太子。我知道,趙王和太子並不是真正信奉佛法,但是他們卻對佛教極度尊崇、著力推廣,你們知道其中是為了什麼嗎?”
劉若風約略猜到幾分,道:“這恐怕和漢武帝尊崇儒學是差不多的原因。大師,願聞其詳!”
九羅什斂住笑容,肅然道:“有些事情如果說穿了,日和月也會毫無光彩!石家父子推崇佛教,確與漢武帝一樣,是為其所用而已。佛門認為,佛法面前眾生平等,石家父子是少數族裔,為了減輕廣大漢民對他們的敵視,他們借佛法宣揚的眾生平等,想要彌合種族裂痕、弱化種族矛盾。佛法強調果報,要人們深信因果,深信輪迴,今世的福報是前世種的善業,今世的苦難是前世為惡的果報;佛法還叫人節慾,叫人忍耐,叫人順從。所以,這正合有智識的當權者的心思。”
司馬煙芸有些不解:“大師,為什麼說這正合了當權者的心思?”
劉若風幫著解釋:“芸妹,既然一切都是因果報應,那麼今世的境遇,都只是前世的報應,因此,一切現存的東西就都是合理合法的了,沒人再懷疑它。要想獲得幸福,只有節慾、忍耐,專心修善;只能樂天知命而不能抗爭!那樣,當權者的天下,豈不就太太平平、長治久安了麼?”
司馬煙芸點頭:“難怪石金要把糊塗僧這個大騙子奉為什麼大國師!風哥,咱們一定要揭穿他們,讓世人認清他們的真正用心!”
九羅什宣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接著道:“女施主,此舉不可,不可!”
司馬煙芸質問:“為什麼不可?大師是不是也害怕暴露真相而失去所得到的東西?”
九羅什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施主,我得到的這點算什麼?告訴你們,我生在富家,母親是鄰國國王的妹妹,我要什麼得不到?拋開家世,就憑我這身武功,我到哪裡找不到女人、找不到飯吃、找不到房住?我是受了佛祖的感召,立志要為窮苦的人們做點事情,所以離開家鄉、到各地傳揚佛法。我去過許多地方,到今天才算小有成就。”
劉若風用通心訣探知九羅什所言不假,想聽他下文,故而默不作聲。司馬煙芸卻斥責道:“大師不是自相矛盾嗎?你要為窮苦百姓做點事情,卻拿虛無縹緲的佛法去毒害他們,你居心何在?”
九羅什雙掌合十,誠摯地道:“阿彌陀佛!女施主不要激動,先聽我說完。佛法雖然教人放棄,教人無慾無爭,對眾生爭取現世的幸福是無益的,但是,它也給了在苦難中掙扎的人們以寄託,給他們留下一絲希望,送去一點光明。這總比讓他們一生都在絕望和黑暗中度過要好一些吧?就算它是毒藥,也是一劑能止痛的慢性毒藥,能讓在痛苦深淵裡煎熬的人們減輕一時之痛!所以,我九羅什懇請二位施主,不要將這些內幕披露出去,留給百姓們一劑精神安慰品吧。”
司馬煙芸被九羅什這番道理說得沒了主張,她望向劉若風。
劉若風想到下層民眾悽慘的生存狀態;想起自己曾是他們中的一員,也曾試圖幫助他們改變,但幾次努力的結果,改變了什麼?只不過在歷史的長河裡激起了一點兒微瀾!如今,山色依舊,河川悠悠,一幕幕人間悲劇不是仍在反反覆覆地演出嗎?或許,普羅大眾真的需要一劑慢性毒藥!
劉若風默然起身,也以雙掌合十,道:“佛祖慈悲,但願能助萬民療治傷痛。大師,我們告辭了。”
九羅什閉目道:“阿彌陀佛!”
劉若風拉起司馬煙芸的手,走出逍遙園,走出這莊嚴豪華的皇家寺院。他的心境非常複雜,有震驚,有憤怒,有失望,有迷惘,有無奈。
司馬煙芸忽然抱怨:“風哥,你別老是抓著我。我一隻手抱凡兒,手早就痠麻了。”
劉若風停下來,說:“夫人,把你累著了。凡兒讓我來抱吧。”接過一凡,感覺一凡比以往沉重了些。劉若風在一凡小臉上親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