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此情形,劉若風判斷煙芸的住處不在此段。但他不放心,仍然一間一間地依次敲過去。第三間屋中沒人;第四間住著兩個年輕男子,劉若風覺得這兩個男人的關係有點曖昧;第五間房中聚著四個人,在賭色寶,鬧得正歡,賭注好象是麵餅、雞蛋之類的食物……最末一間臭氣熏天,是個公用茅房。每間屋子都不大,約長八尺、寬六尺,屋角都有一個大火盆。
劉若風正欲再往別處尋找,忽聽腳步聲急,一隊人馬奔來。劉若風心想,還是不要暴露為上,於是急速後退,躲進一間沒有人的空屋中。外面傳來重重的拍門聲,有人叫:“開門!開門!腰牌拿出來檢查!”
劉若風一思量,估計是被自己搶了腰牌那人已經發覺或者被守門武士查出丟了腰牌,因而在城內到處查驗,要把混進城的“敵人”揪出來。他取下腰牌來看,是塊楠木牌子,一面刻著“幽冥之城”,另一面刻著“一七二號”。他抽出劍來,在腰牌上添上兩劃,變成了“二七三號”,再用塵土一抹,掩住新鮮的刻痕。然後拔開門栓,往床上一躺,拉過被子蓋住身體。
“咚咚咚!”查到了劉若風這間屋子。劉若風裝出沙啞的嗓門兒道:“進來吧,門沒上栓。”
門被推開。三名武士進來。幽冥城中,只有武士們的裝束有別於他人,是緊身衣裝。中間一人又更特別些,衣飾較為華麗。門外還有數名武士。
前面武士喝道:“三少來查腰牌,還不趕快起來!”
劉若風緩緩抬起頭,將腰牌遞上,啞著聲說:“屬下抱……抱病在床,不能……跪迎三少,求三少不……要怪罪。”
這位“三少”道:“算了算了。”把腰牌一瞧,揮揮手:“不是!咱們走!”劉若風聽“三少”的嗓音顯得稚嫩,大概還是個少年。
劉若風等到腳步聲去遠,翻身而起。他在被褥之下找出一套舊棉衫,換掉自己原來的外衣,溜出門,繼續搜尋。
“嘡嘡嘡!嘡嘡嘡……”一陣敲鑼聲傳來,接著聽人叫:“酉時已過!開晚飯了啊!”一會兒,換了個位置又敲一陣,叫一遍。
人們湧出房間,朝同一個方向趕去。在人流中,劉若風沒有看到象“大少”、“三少”這樣的人物,普通的武士也不在其中,因而斷定武士和“三少”等人用餐的地方是在另一處。於是,劉若風逆人流而行。
人們之間很少說話,就算與劉若風對著面擦身而過的人,也無人來問他為什麼不去吃晚飯卻要朝相反的方向去。火光搖曳,映照在人們毫無表情的面上,令劉若風感到這是個缺乏生命活力的空間,他甚至在瞬間有過這樣的錯覺: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幽冥鬼城?
趁四下無人,劉若風施出輕功,一番橫穿豎奔,終於看見一個不同於一般的所在。這是一個寬而不敞的大廳,石柱林立,估計能容納百十來人;前面有一臺,高約尺許,臺上鋪著大紅地毯,擺著兩張紅木雕椅,椅身分別雕著龍鳳圖案。
劉若風判斷,這裡應是幽冥城*之所。方臺兩側,各有一道弧形拱門。劉若風分別到兩道門前往裡觀看。一條蛹道中,上下左右全用青石鋪就;另一條蛹道,鋪的則是大理石。
劉若風心想:“哼!幽冥城還分著森嚴的等級呢!住在大理石這一方的人物,身份地位應該更高。”他邁進大理石蛹道。
蛹道中的照明是桐油馬燈,在大理石的映照下,光彩迷離,如夢如幻,相比先前那種陰溼昏暗的石窟,不啻有天壤之別。
轉過一個彎,前面出現兩條蛹道。劉若風從左邊進入。剛走數步,又轉一個彎,前面四條蛹道。第三次,出現了八條蛹道!劉若風忽地警覺停步,返身欲退。但此時蛹道中馬燈齊滅,已分不清方向!
劉若風的手無意間觸到了石壁。怪聲傳出,始如厲鬼夜哭,攝人心魄;忽而又變為靡靡之音,男女歡合,低吟蕩笑,*春思;忽而又如蟲蛇圍聚,爬行之聲隱約可聞,似乎馬上就要湧上身軀,讓人只有一個念頭:趕快逃!……
劉若風並沒有逃。他塞住雙耳,拔出麒麟劍,一手執劍一手執劍鞘,用以觸碰左右石壁,慢慢探索前行。走了一段,忽覺頭頂勁風壓體,暗叫:“不好!”急忙後仰倒地,雙足和雙手同時發力,向後平射而出。
一聲悶響。劉若風伸腳一探,倒吸一口涼氣!前面的路已被一道厚重的石門阻斷,離自己腳尖不過幾分的距離!若是他反應再慢一點,就被困在石門裡面了。
劉若風不敢再塞緊耳朵,只得拔掉耳塞,坐於地上,靜心斂神,盡力排除那些怪聲的干擾。他明白,自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