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把他當作一個最普通的人來看待。
他不想讓自己一輩子就生活在一個小圈子裡,難道自己所做的努力都白費了?也許就不應該到這樣普通的學校裡來。
正午強烈的陽光晃得他有點睜不開眼睛,到處都是曝光過度的光斑,整個世界在強烈的白光下顯得喧囂而紛雜,正如他現在亂成一團麻的心情。可是,從他的外表上絲毫看不出來。
遠處正向他走來的那幾個人更是火上澆油——豪哥帶著他的幾個手下走了過來。他最不願意看到事情發生了。
豪哥在他身邊坐下,一番噓寒問暖。索嘉楠此時一點兒也不想見到他,心裡十分不耐煩,但臉上還是帶著一貫的若有似無的微笑。
終於,豪哥拍著他的肩膀說:“要不要我們跟著你去報仇?”
聽聽,多麼精闢的字眼啊,是“跟你”去報仇,而不是“給你”去報仇,就是你本人必須得去,我們只是“跟著的”。一旦索嘉楠同意,那就相當於預設加入他們的團伙,人家也不會白白幫你報仇,以後再發生什麼事,你就不得不去幫別人“報仇”了。他可不想捲入校園混混兒的團伙中過打架的日子,阿洋一夥人應該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這麼想來想去,索嘉楠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原來豪哥早就有意拉他入夥,一直在等適當的機會,真是老謀深算!他還是委婉地拒絕了豪哥。豪哥的神色十分不悅,不過說話還是很客氣。
豪哥一夥人走了,索嘉楠這才感到黑色的校服吸收了太多的陽光,背後火辣辣地燙。
只是因為“太囂張了看不順眼”,和“老大的女朋友發了*照給他”,這樣低階無聊的理由,就把自己剛開始的高中生活給毀了。一想到這些,索嘉楠不禁狠狠地捶了一下草地。
接下來的幾天,出人意料的平靜,阿洋一夥人沒再來找索嘉楠的麻煩,豪哥也沒再找過他。索嘉楠偶然碰見和他打架的那三個人,都遠遠地看見他就溜走了。不過,索嘉楠總是隱隱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的。
索嘉楠能理解凌曉路是被逼才陷害自己的。在他們打架的時候,凌曉路還冒著危險去找來了老師,但他還是疏遠了凌曉路,心裡總有種隔膜,他們之間的關係再也不能回到原來了。
原本就跟他很少有接觸的同班同學,經過這件事之後就更沒人和他說話了。白天孤獨地在學校度過一天,晚上再回到孤獨的家裡,他成了徹頭徹尾的“獨行俠”。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頭珍禽異獸,總是有人遠遠地看著他,對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等他被看得厭煩了,與看他的人目光相對的一瞬間,對方總是落荒而逃。
他也很討厭那些給自己寫信、發簡訊,只敢遠遠看著他的女孩子,如果你們喜歡我,為什麼不當面對我說呢?
逆轉(2)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長得很像獅子或者老虎,一靠近就會把她們吃了吧。
不要把情緒寫在臉上,這樣別人就會看出你內心的想法;不要暴露自己軟弱的一面,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要自己扛著。
又不是沒有打過架,他並不怕和別人打架;又不是沒遇見過壞人,連社會上真正的流氓他都接觸過;只是,只是為什麼朋友會背叛自己?為什麼自己會受到這種莫須有的對待呢?
他有點懷念自己的初中生活,在那裡他就不顯得特殊,也沒這麼寂寞。
一陣汽車喇叭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急忙抬起頭左右看了看,發現路對面有一家快餐店。綠色的燈箱上寫著“樊記快餐”幾個白色的字,綠色配白色,顯得分外清爽。這是一家新開的店嗎?以前怎麼沒注意?反正也要找個地方覓食,不如就去這裡看看吧。
索嘉楠過了馬路,剛到店門口,店門砰地被重重地開啟,撞在牆上。一個服務員打扮的少女推了老太太坐的輪椅出來,對著下面的臺階一籌莫展。少女回頭看了看店裡,似乎要找人來幫忙,可能沒有合適的人選吧,又很快回過頭來,纖細的手臂緊緊握著輪椅的把手,急得滿頭大汗。
索嘉楠微微一笑,急忙跑了過去。他讓女孩站到一邊,自己抓起兩個輪子上的外輪圈,直接把輪椅連同上面的老太太一起搬了下去,又將它推到方便的地方,才轉回店裡,此時那個少女已經不在了。
他點了些吃的,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一邊吃一邊看剛買的雜誌。
“謝謝你剛才的幫忙。”隨著一個好聽的女聲,一個盛著顆滷蛋的翠綠小碟子出現在雜誌的後面。
索嘉楠急忙放下雜誌,剛才那個女孩在他對面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