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為抓了條大魚呢。”
“原來你比我進來得早,我還以為你剛來呢。”
“看看看看,你就是不重視我,這麼大的訊息你楞是不知道。”
“不是,”我有些尷尬,胡亂一呲牙,“生意太忙了。”
“對,大家都很忙。”小廣的腦子很“飛”,撂下這個話題談起了別的,“那天我要是不喝酒也不會出事兒。活該,誰讓他罵我土鱉的?我不就是稍微老實了那麼幾天嘛,好傢伙,他以為我陳廣勝‘收山’了,想趁機踩我一把。我收個屁山?老子想做個好人還不成嗎?還有蝴蝶這個混蛋,早晚我得收拾他,他簡直就是個野獸……對了,現在我正在考慮用什麼方式收拾他呢。”說著,訕訕地摸了一把頭皮,“你看這個混蛋把我給砍的?菜刀上去了,費了好大的勁才拔下來……還有金高這個狗孃養的,一刀砍在我的脖子上,離動脈血管就差那麼一點點。”
老鷂子在一旁插話說:“蝴蝶?是不是河東那個叫楊遠的?你怎麼跟他幹上了?咳……廣勝,不是我說你的,那整個是一條狼啊,下手比誰都狠,聽說他連大有哥都不放在眼裡呢。吳胖子你知道吧?他連吳胖子都砍了……”
一物降一物(2)
小廣的臉猛然拉了下來:“光明,我建議你少說兩句,你的話我很不願意聽。”
老鷂子張張嘴,想要說句什麼又生生嚥了回去,掃旁邊兩眼,悻悻地躺下了。
我感覺好笑,真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啊,老鷂子在陳廣勝的面前一下子就由獅子變成了綿羊。
小廣揉揉鼻子,大發感慨:“其實我還真的不想再混下去了,這條路走不通,走下去,前面就是這裡。要想活出個人樣兒來就不應該賴在黑道上不動彈,當然了,也不能撇開恩怨假乾淨,誰欺負你,你還是應該砸他個頭破血流的,男人嘛。”
“我還真不知道你跟那個叫蝴蝶的到底是怎麼了,說來聽聽。”我拉他一把,說。
“還不是因為趙光腚這個混蛋?”小廣嘆了一口氣,“好人做不得啊。”
“你是不是把趙光腚給剁了?”老鷂子插話道。
“他不該剁嗎?”小廣恨恨地咬了咬牙齒,腮幫子一凸一凸的。
“誰是趙光腚?”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個有趣的名字。
“大人物啊,趙家莊、馬家河子一帶的黑道老大,”小廣彈了老鷂子的腦門一下,“光明你說是不是?”
老鷂子憑空捱了一下,感覺很不自在,左右掃兩眼,訕笑著附和道:“就是就是,這傢伙猛著呢。”
小廣突然色變,一腳蹬了老鷂子一個滾兒:“猛嗎?”轉向我,忿忿地說,“那整個是一個小人!四哥你不知道,他以前也算是個人物,跟著南區的大哥孫朝陽混過一陣,後來自己出來‘放單’。八九年因為把得罪過他的一個夥計砍了,被勞教了三年。九二年冬天放回來了,那時候他還有些號召力。長法、徐幹巴他們幾個老兄弟給他擺了一桌接風宴,喊我過去。當時挺隆重的,去了六十來號人……蝴蝶也去了,跟金高兩個。當時我不認識蝴蝶,只認識金高……我沒說遠吧?”
我還真想聽聽這些社會上的事情呢。沒進來之前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總以為他們跟我不是一條路上跑的車,知道跟不知道這些人和事與自己沒有多大關係,現在不一樣了。我明白自己已經不屬於正常人了,將來回到社會上,頂著個勞改犯的名聲,別人是不會拿我當正常人對待的。在這裡,我曾經想過許多,我認為,像我這樣的人,將來想要出人投地,也許混黑道是我的唯一途徑。想要真正在黑道上混,多瞭解點兒黑道人物的事情不吃虧。我說:“沒說遠,繼續啊。”
小廣笑了笑:“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那我就好好跟你聊聊。”
老鷂子這次說話小心多了:“廣勝,你也是個猛人啊,是不是就是在那天跟蝴蝶結的仇?”
小廣“哦”了一聲:“也不算是那天,這事兒挺亂的……”
“大哥,你就別賣關子啦,就當故事講還不成嗎?”浪花隔著老遠插話說。
“這是誰家的孩子?”小廣歪著腦袋來看浪花,目光柔和。
“廣哥,是我,肖豐先呀。”
“好名字,小鳳仙,京城名妓。”
“這個名字可真夠勾人的,”巴兒吧唧一下嘴,竟然蔫兒吧唧地說話了,“賣不賣啊你?”
文明流氓(1)
“嘿!原來你會說話,”老鷂子一愣,跳過去猛拍了巴兒的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