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誰讓咱是本地人呢?老幾位,擔待著點兒吧。
老鷂子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把手衝冬瓜臉一伸:“繩子拿來。”
冬瓜臉正在用報紙接那根斷了的“繩子”,揚揚手說:“不結實,我再編編。”
老鷂子不說話,從旁邊的一床被子上抽了一根線,朝巴兒勾了勾指頭:“遛遛來。”
巴兒爬過來,老鷂子把那根線直接拴在巴兒的脖圈兒上,牽著就走。
遛了一陣“狗”,號子裡安靜下來。大號裡的規矩就是兩樣,老大不說話,沒人敢隨便開口。
老鷂子在摳他的腳丫子,不時將兩根手指捻一捻,再拿到鼻子底下晃兩晃,不知道是不是在聞味道。
核桃臉老賈又來送水了,除了叮噹作響的勺子碰缸子聲,沒有別的聲響,像是一種操作流程。
隔壁有人在唱京戲:“蘇三出門把頭低,正好看見自己的×,雖說不是好東西,百貨商場沒有賣的……”
老鷂子想笑,矜持地咧了咧嘴。號子裡“嗡”的一聲開始了低聲說話,時緩時急,像風吹小雨。
午飯終於在相對輕鬆的氣氛中開始了。
聽到送飯老頭敲視窗的聲音,老鷂子一躍而起,蹲在門口一個一個往裡接著黑麵饅頭。“羊”們的眼睛開始慢慢由黃變綠,又由綠變藍,最後變成了狼那樣血紅的顏色,雙臂撐在地板上權作支起的前爪,緊緊地盯著放在地上的一堆饅頭。
老鷂子吩咐身旁那位長著冬瓜臉的漢子:“寒露,接菜!”自己就用手挨個掂黑乎乎的饅頭。
我大惑不解:掂什麼掂,總不能掂出個蛋糕來吧?看了一會兒,我明白了,哦,敢情這傢伙是在掂分量大小呢……看來大的要留給自己。
老鷂子掂了三個來回,這才挑出四五個看著壯實一點兒的饅頭,放在一邊,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