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
“我以為你早被邊城三俠給逮了?”嚴正懷疑地看著高強。
“看來是沒有。”高強聳聳肩。“不過那三個混帳的確逼得我在關外混下下去了,這男人——”他指指狄無塵。“就當是我初到貴寶地的見面禮吧!”
忽然地,侯浣浣避開李三捉她的手,在眾目睽睽下,她撕開裙襬,裹住狄無塵的肩傷。
高強仍在跟嚴正說話,但視線卻投注在她身上,眼神若有所思。
不懂自己怎麼會心軟,不想追究此刻紛亂的心情,侯浣浣只知道,她不能讓一事“無成”死。
她不會讓他這樣好死,就算要死,她也要讓他痛死;就是有這麼頑固的人!
她明明說了不跟他走,這混球像個白痴追來幹嘛?
若不是怒氣早左右她的情緒,侯浣浣應該能看清楚,狄無塵的肩上的血跡,其實全都是刻意做出來騙人的假象。
肩上傳來的壓迫感讓狄無塵假意睜眼,他看著侯浣浣,卻不明白她的忿怒。
一見他轉醒,侯浣浣出手,發狠地捏住他肩胛上的肌肉,天哪!那力道之大的,居然讓狄無塵縮了一下。他怒視她,卻沒敢叫出聲;但是,上天明鑑,打從他出孃胎以來,除了親孃,沒有其他女人敢這樣對付他。
“痛死好過笨死!狄無塵,你的長生牌位我立定了。”她瞪回去,喃喃罵完才起身。
“你在幹什麼?”隨著高強的視線,嚴正也見了這一幕。
“瞧男人!沒看到嗎?”給這狄“無成”一氣,她回答嚴正的口氣充滿厭煩。
反正她今晚就跟這堆人分道揚鑣了,也不打算再用風月樓那副嘴臉裝下去。
才轉身,她便被嚴正捏住了下顎;他出手很快,眼珠子冷酷地盯著她,陌生的口臭隨著幾滴飛沫濺在她臉上,她厭惡地舉袖猛拭。
“不是瞧男人,是瞧他的傷吧!”嚴正掃過再度閉上眼睛的狄無塵,手勁加重。
差點,侯浣浣要因受不住疼而閉上眼,可是她的眼睛始終張得大大的,在不在乎的男人面前,她向來很倔,絕不輕易示弱。
“能一個人挑了風月樓,我好奇是應該的。”她冷言回應。
一旁的高強挑起眉,再次細細打量她的模樣。
“是嗎?”嚴正冷笑,突然一腳踹上狄無塵腰側。“說!你是誰?為什麼毀了風月樓?”
地上的狄無塵呻吟了一聲,在心裡把馮即安的整人計劃咒罵了一遍。
可恨!他幹嘛要聽即安的,把自己弄成這樣!
看到狄無塵已經昏過去,侯浣浣捏緊拳頭,惱怒不堪地瞪著嚴正。
“何必多此一舉,他已經受傷了。”
“他跟你是什麼關係?”嚴正鋒芒轉向她,聲音駭人。
侯浣浣退了一步,心裡直喊糟。
所有的情況皆對她不利!嚴正的人質被救走,而狄無塵躺在地上等她救援。
天曉得,她不過只是說了幾句話,那曉得他這麼爛,有本事把風月樓抄了,卻沒本事打過這個叫高強的;就算現在她想辯駁什麼好撇清自己和狄無塵之間,也於事無補了。
“沒關係。”她不自在地聳聳肩,本來就沒關係,要有,也全是狄無塵的愚蠢搞出來的。
“沒有關係他會巴著你不放?我認識的侯浣浣向來是”利“字為先,沒好處你會這麼關心他?”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殺了他對你並沒有幫助。”
“我再問一次,他跟你是什麼關係?”嚴正陰森森地盯著她。
“沒關係。”她挺直背脊,冷冷地應回去。
本來嚴正還下相信李三的話,但這會兒心裡卻有了悔意。眼前的女人並不簡單,要是普通人,早就嚇得哭爹喊娘了。但,她卻不一樣,除卻在風月樓風姿橫生、見錢眼開的貪婪嘴臉不談,她的膽識超過一般男人。
掌摑李三絕不是女人家的使性子,而是她勇敢無懼的一面。
但嚴正也不是好惹的。當那掌拍下,女孩應聲倒地。
高強的眼睛閃了閃,同時,眼角瞥見林外有三個人快速站起。
事情愈來愈有意思了,高強的唇角露出微笑,那三個人,看起來並不聽命於嚴正,尤其是其中的疤面男子,甚至散出了殺意。
“帶種!侯浣浣,說!你到底是哪一路的?”嚴正完全沒注意周遭的情況。
緩緩地,她提起手背抹去嘴角流下的血,如果不是太疼,說不定她會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