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堯東不敢逗留太久,也想速戰速決。“這是‘隆泰’的案子,你研究一下,下午要開會。”
“好。”
說完,盛堯東立刻離開,孟天恩本來也想走,卻被一隻手拉住拖回沙發上。
“難得你來找我,有什麼事?”賀維倫笑咪咪地問,彷彿前兩天的冷戰根本不曾發生過。
對喔,她來找他就是要質問他,孟天恩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坐著太沒氣勢,她乾脆起身俯視他,“你為什麼要對我的同事亂說話?”現在回想起來,其他同事的眼神大概也是在罵她的不懂體貼。
“我沒亂說,星期五晚上我們的確處得不太愉快,你也沒照往常準備晚餐給我,因為你在氣我,所以這兩天都沒跟我說話,我不想讓你看了厭煩,早上才故意提早出門,請問我哪—點說錯了?”他只是省略部分真相,重要的地方就留給人去自由想像。
這……怎麼聽起來他一點錯也沒有,反倒是她那兩個同事胡亂加油添醋?
“你說啊,我哪裡說錯?”他彷佛含冤等待真相大白的犯人。
她則是搞不清楚狀況的縣太爺,看他實話實說,只好判他無罪。
“總之,以後這種話別在公司亂說。”可別以為她很好騙,她多少也看穿他的伎倆,只是懶得拆穿。
“我沒有不良企圖,只是希望讓你的同事幫我說些好話。”
好話?她們根本是覺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副總,你知不知道公司有多少人都已經曉得我對你的冷漠以及不體貼呢?”她成了眾矢之的,不管好事壞事,錯的人都是她。
“我們中午來粉碎不當傳言。”
“怎麼粉碎?”
“一塊吃飯。天恩,別再生我的氣好嗎?”兩天不跟她說話是他忍耐的最大極限了。
“我哪敢啊。”她故意酸溜溜地說。她從來就不愛記恨,才不像他。
“那就一塊吃飯吧。”
孟天恩看他一眼,心想上個星期五的事應該只是他一時的混亂而已,便點頭同意。他們都已經離婚了,不可能再有任何牽扯。
“這盒起司蛋糕拿去請同事。”
孟天恩開心地一手拿著綠豆冰沙,一手拎著起司蛋糕下樓,完全遺忘當初的堅持。
賀維倫目送她進入電梯。清楚天恩不會氣他太久,只是需要個下臺階,所以他給了她臺階下的同時,也順便給了自己一個臺階。
那天是他因為太嫉妒才會過於急躁,下次他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這次,他定會牢牢抓住他的天恩。
明亮的太陽光芒照在肌膚上發燙著,令人想起一首歌——
走!走!走走走,我們小手拉小手,走!走!走走走,一同去郊遊,白雲悠悠,陽光柔柔……大頭啦,誰說陽光很柔?!
是誰?到底是哪個可惡的傢伙幫她報名這種有損健康的“陽明山一日遊”?游到最後曬成人幹。
天知道她多想回家喝綠豆冰沙看電視,為什麼大熱天的還要讓她在太陽底下活受罪?到底是誰這麼可惡?
“天恩,你走得動嗎?”
當然是走不動,才會站在這裡喘喘喘。孟天恩氣憤的瞪著開口的人,滿心無力,還會有誰那麼自作主張,不就是她的前夫嗎?
“我跟你有仇?”
“我們是恩愛夫妻的楷模。”哪會有仇?
“那為什麼你明知我最不喜歡爬山還要幫我報名?”
今天是他們行政部門兩個月一次員工眾會,以前都是吃吃暍暍,聊聊八卦就愉快結束,那種聚會她肯定報名參加,可這回不知是哪個天才異想天開,居然說要接近大自然,擁抱大自然,三輛遊覽車浩浩蕩蕩開往陽明山,所以她現在才會在這裡曬太陽、猛喝水。
眼看其他同事嘻嘻哈哈地走在前面,他們倆殿後,她就忍不住大聲起來。
“你就是不喜歡運動,才會動不動就感冒。”
“我沒有。”
“那最近是誰每天早上都要吃一顆維他命C?”他清楚天恩只要有感冒的前兆,就會開始吃維他命C來亡羊補牢。
孟天恩狐疑地看著他,像是在問你怎麼知道?
“我們住在同一間屋子裡,你的一舉一動我怎麼可能不曉得。”見她滿頭汗,賀維倫半是心疼半是無奈地用手幫她抹去,又拿走她的揹包。“還要我揹你嗎?”
他都仁至義盡,她哪還敢不知好歹。
“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