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大廳裡鴉雀無聲,來通報的侍應臉色很差:“聽說是幾個孩子在後院玩不小心掉進去了,已經有人下去救了,120也打過了…”
“不是讓你們做好安保在那個地方立塊牌子再找人看著的嗎?!怎麼會出這種事?!”林董事長暴跳如雷。
“是誰家的孩子?情況如何?!”林媽媽問出眾人最關心的問題。
“聽…聽說,是晝家…”
侍應話音剛落周圍即刻響起一片抽吸聲,眾人視線一瞬集中到新郎身邊的晝焰行身上,看他保持著一貫清冷的神色,微微蹙眉朝著大門走去。
不少人跟了上去,人群中安子惜亦是垂著頭往外賺細看,卻能從那略微繃緊的後背和頸項看出她內心的激動和緊張。只是還沒走出幾步,前面的人忽然一頓,安子惜詫異抬頭,一眼便看見對面的人群裡衝出來一個小娃娃,淺色的裙子上沾著些草漬,一晃扎進了晝焰行懷裡。
怎麼會是阿零?!
安子惜瞪圓了杏目。
那一刻大家都圍了上去,鬧哄哄的人群從身邊穿過,安子惜卻只覺頭皮發麻兩耳轟鳴,一時手足無措。便是那樣傻傻站著,她看著他將娃娃抱起來,伸手理了理她的頭髮拿掉幾根枯草,然後,忽地轉身朝她望了過來。
那一刻,明明那麼多人擋在她前面,他的視線卻是精準的避開了所有人,直直落在了她身上。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看過她了,淡淡的視線中,他輕輕揚起嘴角彎出一抹淺淡的弧,如斯笑容,落在那樣一張臉上,春風如絮的溫柔中,那青黑眼底卻是一瞬閃過一道光亮,直直擊入她的內心。
那抹光亮裡,竟是含了…殺意?!
安子惜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再抬眼時,前方已是隻餘熙攘的人群…
——
宴廳眾人趕到後院枯井的時候,晝雪盈已經救了上來,身上只有幾處比較明顯的擦傷,看著並不嚴重。
林管家擦著汗跟老爺彙報:“還好是口枯井,井底都是青苔孩子沒摔太重,一會兒把皮外傷處理下,再送去醫院瞧瞧。”
管家話音剛落,林董事長還沒開口,便被氣急敗壞的晝美瑜搶白:“什麼叫皮外傷?!你這講得是人話麼?!我們雪盈之所以會受傷那是因為你們林家辦事不利!怎麼,輕描淡寫就想用傷不重糊弄過去?!”
井爆晝美瑜抱著女兒擺出潑婦罵街的陣仗言語激烈,看在本就瞧不上她出身的各家權貴眼裡,倒是有幾分想借著女兒受傷來訛詐林家的意思。眾人只覺這林家今天辦喜事還觸上這種黴頭也是倒黴,想著,不少本還同情孩子的太太們臉上都隱隱帶出了鄙夷。
以林沈兩家這樣的地位,又何必在這種小事上糊弄掉了身份?一邊沈正急出了一頭汗忙去拉拎不清的妻子,卻被她狠狠揮開:“別碰我!你們說,當時我女兒是怎麼墜井的?這麼危險的地方為什麼沒人看著?陳希希呢?陳希希怎麼沒和雪盈在一起?”
晝美瑜咄咄逼人,林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即刻便有侍從不溫不火地接了話:“來報告晝墜井的正是另一位晝家,您何不去問問,一切自然清楚。”
這麼一句不鹹不淡的陳述一下便將眾人的關注點從林家失職拉到了晝家內訌上,眾人帶上意味深長的表情,紛紛側目望向自方才起就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站在人群中看戲的晝家大少,忽見他唇角一揚笑了起來:“今天你婚禮,卻出了這種事,實在對不住。”
那句話是對著新郎林放說的,話落,林放微微一愣,隨即伸手扯了扯領帶,閒閒搭上了晝焰行的肩:“你我兄弟之間客氣啥?正好本少敬酒敬得無聊,出來消遣一把也好~何況——”
林放微微眯起一雙鳳眼,笑得輕狂:“何況,年紀這麼小的兩個孩子會跑去這麼偏遠的地方墜井,想來背後定有個好故事,不如查清楚來龍去脈,大家一起樂一樂~”
057 犧牲品
林放話落,之前一直站在幾步開外一言不發的沈夢謹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
林放一番話說得隨意,卻是剝開了事情表面一針見血指出了不合理處。望著周圍眾人微微驚訝的表情,沈夢謹嘆了口氣,淡淡彎了彎嘴角。
安子惜的臉色在那一瞬蒼白,她完全沒有想到這麼快人們的注意力就會轉移到孩子們為什麼會去井邊這件事上!咬牙抬眼,安子惜望上晝美瑜懷裡臉色發青的晝雪盈,只要晝雪盈開口提到她,她便死咬自己只是好心提醒她們安全,把錯全部推到晝雪盈身上!
而此時此刻,還沒從墜井的恐懼中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