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們早已沒了蹤影,再呆在大殿之上也是無趣,相互拱手,紛紛告退。
大將軍何進向皇甫嵩抱拳施禮,算是恭賀之意,皇甫嵩自然還了一禮,何進也未理會其他人,徑直離去。路過大殿門口的時候,倒是停了幾步。目光在劉澤身上瞥了幾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太僕袁逢等人則是滿臉堆笑,向皇甫嵩、朱雋等人祝賀,而就站在殿門口一側的劉澤,似乎此刻都被人無視了,根本沒人和他打招呼。想想幾日前還門庭若市的劉府,怎不令人感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
劉澤倒是不以為意,兩世為人的他見慣了太多的趨炎附勢。人心淡薄。那裡又會在意這些官員的嘴臉。
平原縣令!不錯,和劉澤心中所想的沒有半點出入,這個張讓,饒你奸似鬼。喝了洗腳水。這欲擒故縱之計。果然得逞,也算是了一樁心事,要不然天下之大。鬼才知道會被髮配到那裡。
除了皇甫嵩、盧植、黃琬等與劉澤相熟的人之外,差不多都走光了,皇甫嵩走到劉澤的面前,一臉的歉疚之色。不過這大殿之上,可不是發牢騷的地,大家默默相顧片刻,相偕而去。
到了午門外,皇甫嵩忽然地向劉澤道:“張讓他們可曾向你索要過錢財?”
劉澤點點頭,道:“不錯,左豐倒是來過我家,開口便索要一億錢。”
“一億錢?”眾人不禁皆倒吸一口涼氣,好傢伙,獅子大開口,就算是三公級別的位子那也值不了這個價。
朱雋驚呼道:“做五十年的官恐怕也拿不回本錢來,這幫閹黨,到也真是黑得可以。”
皇甫嵩皺眉道:“這天價的官職,旁人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但對潤德而言,應該不是問題,潤德為何一口回絕?”
劉澤看了盧植一眼,道:“澤自幼蒙恩師教誨,君子行事,有所為而有所不為,雖然區區一億錢算不了什麼,但若澤公然買官,豈不助長賣官鬻爵之風,所以非不能也實不為也。”
盧植面露嘉許之色,道:“潤德此舉,甚合我意,有徒如此,師復何求?”
皇甫嵩一臉的懊惱之色,道:“老夫好生慚愧,潤德隨我征戰經年,功勳卓著,但卻遭此貶斥,實是老夫無能。”
盧植勸道:“義真勿須自責,十常侍沆瀣一氣 ,聖聽不明,義真直言相諫卻是惹怒龍顏,我們大家可都看在眼裡了。”
“我本欲捨棄名爵保潤德上位,奈何聖意已決,苦諫無果,汗顏吶。”皇甫嵩長噓短嘆,無法釋懷。
劉澤坦然地道:“諸公不必如此嘆息,其實如此這般挺好,在下尚自年輕,雖多年行商走遍天下,但從未涉足仕途,若真是主牧一州,恐怕要亂了方寸,先當個縣令,掌管一縣之地,也是對自己的一番歷練,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縣不治,何以治一州?”
皇甫嵩嘆道:“榮辱不驚,潤德真是好心態,如此,我便放心了。你年紀尚青,來日方才,只怕將來到了我們這把年紀,聲望和地位遠遠在我們之上。”
劉澤拱手道:“諸公請回吧,澤準備即刻起程赴任,就不再一一到府辭行了,諸公珍重。”
在一片長噓短嘆聲中,劉澤與眾人一一拱手作別,離了皇宮,返回了劉府。得到了劉澤就任平原縣令的訊息,雖然早就在意料之中,簡雍賈詡關羽等人還是能掩一絲失望,言語中不免寂落幾分。
唯獨張飛沒心沒肺的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在他的眼中,劉澤以前當的是比二千石的騎都尉,可也就統率著他哥幾個和手下的五百弓騎,絲毫沒有體會到當官的威風勁。張飛在老家的時候,可是瞧見過縣太爺的威風,出門八抬大轎,前呼後擁,威風的很,現在仗打完了,大哥也總算撈到了縣太爺的位子,想想能掌管幾萬人口,坐在縣署大堂上,眾衙役齊聲高呼“威武”,那可是倍有面,怎麼不讓他樂呵。
本來劉澤計劃著洛陽這邊已是塵埃落定,儘快地趕到平原縣去走馬上任,但京城裡還是有一大堆的事等著他去辦,急也急不來。首先他得到吏曹去繳回騎都尉的印綬,領取平原縣令的印綬和辦理相應的官文。
吏曹的官員一看劉澤上繳的是比二千石的印綬,重新領取的是六百石的印綬,都很詫異,本來升職降職是件平常的事,但象劉澤這般一連降好幾級的可倒也不常見,一看就是得罪了朝中顯貴的後果。於是乎他們的態度也不那麼太客氣了,言語之間也刻薄了許多,劉澤倒也沒有和他們計較什麼,耐心地辦理完手續,居然用了三天時間。
賈詡此番是要攜家帶口的隨行的,自然也要收拾一番